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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机关介入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

申请的理据与路径

张鸿巍王丽莎

（暨南大学少年及家事法研究中心，广东珠海519070；暨南大学法学院/知识产权学院，广东广州511443）

【摘要】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有效施行，可为家庭暴力未成年受害人提供

较为有力的司法保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及

相关司法解释，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主体的范围尚不周延。作为

法律监督机关，当前检察机关在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申请中因法源

依据不足而介入受限。本文以“国家亲权”法则作为理论支撑，基于最有利

于未成年人原则，从法教义学视角出发对法律条文作出体系解释，旨在厘清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

保护法》第一百零六条、一百零八条之间的纠结与联系，综合考量未成年人

特殊主体地位，以期厘定后者第一百零八条中具备代为申请资格的“有关人

员或者单位”的范围。继而，根据公权力介入限度对第一百零六条受案范围

提出若干建议，论证检察机关介入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的时机和

方式，以优化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的路径。

【关键词】检察机关人身安全保护令未成年人国家亲权家庭暴力

一、问题提出

近年来，我国检察机关积极探索涉未成年人家庭暴力检察监督工作，以加强对不幸遭遇家

庭暴力未成年人的特殊司法保护。根据《国务院关于反家庭暴力工作情况的报告》，仅20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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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机关受理因家庭暴力及性侵害等撤销监护人资格监督申请401件，对符合条件的支持起诉

［1］

239件。鉴于保障弱势群体权益系检察机关的特定职责及立场，《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

保护法》（以下简称《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百零六条规定，“未成年人合法权益受到侵犯，相关

组织和个人未代为提起诉讼的，人民检察院可以督促、支持其提起诉讼；涉及公共利益的，人民

检察院有权提起公益诉讼”。该条款赋予检察机关在未成年人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时可以督促、

支持相关组织和个人代为起诉乃至直接起诉的职能，以实现对未成年人的切实司法保护。

然而，在未成年人检察实务中，检察机关介入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的案件少之又少，

这凸显了不同法律条文规定之间不尽周延的冲突与检察机关于此中践行职责跋前踬后的窘

况。一方面，《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以下简称《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及其司

法解释所规定的代为申请适格主体范围过窄，且与《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百零八条代为申请

主体的规定并不一致；另一方面，《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及《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百零八

条并未明文规定检察机关的相应职权，在未成年人身受家庭暴力之虞，检察机关可否代为申请

人身安全保护令的议题备受争议。

由此，在“国家亲权”法则的指引下，本文以《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与《未成年人保护

法》第一百零八条为据点，透过厘清前者第二十三条中“其近亲属、公安机关、妇女联合会、居民

委员会、村民委员会、救助管理机构”与后者第一百零八条中“有关人员或者单位”间的相互补

强，结合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依托《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一百零六条，希冀确定检察机关帮

助家庭暴力未成年受害人排除诉讼障碍、介入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的流程与方式，以期进一步

健全未成年人家庭暴力防治及保护体系。

二、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的法律依据与理论澄清

（一）未成年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的法律依据

考察《反家庭暴力法》第二十三条文本可以发现，作为《反家庭暴力法》第四章“人身安全保护

令”的起始条款，其第一款并未将未成年人作为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主体而预先排斥在外，径直

明确：包含未成年人在内的当事人在遭受家庭暴力或者面临家庭暴力的现实危险时，可以向法院

直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虑及家庭暴力发生于家庭或类家庭这一特定场域，其第二十三条第

二款特别补充规定“：当事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因受到强制、威吓

等原因无法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的，可由“其近亲属、公安机关、妇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