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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休闲时光重阳齐山登高

别在重阳节随便捡东西

那个重阳节，我在齐山捡到一部古怪手机。它自动播放视频：未来的我正被追杀。“快跑！他们发现你了——”镜头突然转向我身后的我身后的树丛。而现在，我听见林子里传来了同样的脚步声。

重阳节的阳光，算不得烈，透过已经开始泛黄、染红的枝叶缝隙，在山道上投下细碎摇晃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草木干燥的清气，混着些微泥土的腥味儿。齐山算不上什么名山大川，但在这种节假日，又是登高的传统日子，人也不算少。前面一家老小慢悠悠地晃着，孩子的笑闹声，老人的叮嘱声，夹杂着不远处小贩隐隐约约叫卖登山杖和矿泉水的吆喝，构成一种惯常的、甚至有些慵懒的热闹。

我刻意落在后面几步，图个清静。说是登高祈福，感受秋意，其实更多是想从那间租来的、四面都是墙的公寓里逃出来透口气。工作像一摊黏稠度日益增长的胶水，生活则是一张反复播放乏味内容的旧唱片，连这登山，也渐渐成了每年此日一项不带太多惊喜的义务。

顺着相对平缓的西线盘山道往上，拐过一个弯，人流稀疏了些。道旁有一块半埋在土里的大青石，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石面上覆盖着一层干枯的青苔。就在那青石的背阴裂缝里，有个东西突兀地反射了一下阳光，亮晃晃的一闪。

不是石头该有的样子。

我停住脚，下意识地弯腰，伸手把它掏了出来。入手沉甸甸，冰凉。是一部手机。通体哑光黑，摸上去有种奇特的、类似金属又像是某种高强度陶瓷的质感，找不到任何品牌标识，也没有摄像头凸起，光滑得像一块黑色的鹅卵石。样式极其简约，甚至可以说是……诡异。它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是这个时代流水线上的产物。

谁丢的？心里嘀咕一句，拇指无意识地擦过屏幕。原本漆黑的屏幕倏地亮起，没有人脸识别或者密码界面，直接跳转到了一个全屏播放的视频。

画面剧烈地晃动，伴随着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像是拍摄者正在亡命奔逃。光线很暗，似乎是夜晚，或者是密林深处，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快速掠过的、扭曲的树干阴影。镜头。镜头猛地一转，对准了一张脸——那张脸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汗水混着不知是泥水还是血水糊了满脸，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瞳孔缩得极小，里面是全然的绝望。

但那五官轮廓，分明就是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去，留下耳鸣般的嗡嗡声。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濒临崩溃的脸，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视频里的“我”嘴唇哆嗦着，对着镜头嘶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剧烈的运动而断断续续，变了调：“来不及了……他们…他们来了！看到那块石头了吗？右边…右边那棵歪脖子松树！快跑！他们发现你了——！”

几乎是同时，镜头，镜头猛地向后一转。画面模糊了一瞬，随即聚焦。那背景……正是我此刻身处的这段山路！前景是粗糙的树干，远处是那道熟悉的、刷着绿漆的铁栏杆扶手。而在栏杆后方，那片叶片开始稀疏的灌木丛和几棵高大的松柏之间，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快速移动的黑影！人影！

视频到这里，“啪”地一声，彻底黑了。屏幕恢复成那种死寂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纯黑。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黑色“砖块”烫得惊人，几乎要灼伤掌心的皮肤。风穿过树林，发出，发出呜呜的声响，刚才还觉得惬意的凉爽，此刻直往骨头缝里钻。额头上渗出冰冷的汗珠。

那块石头……歪脖子松树……

我猛地扭头看向身侧。没错，我刚才倚靠过的那块大青石！再往右前方看，距离山路大约十几米远，靠近山坡边缘的地方，确实孤零零地长着一棵造型别扭的老松，主干在一人高的地方诡异地打了个弯，斜斜地伸向悬崖方向，枝桠虬结，像一条挣扎的怪龙。

一切都对上了。分毫不差。

那么……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急速攀升，炸得我头皮发麻。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扭动脖颈，向着视频里黑影出现的方位——身后右侧那片林子望去。

沙沙——

不是风吹落叶的轻柔。是一种更沉重、更富有目的性的摩擦声。脚步声。靴底踩碎地上枯枝败叶的声音，稳定、交替，带着一种狩猎般的耐心，正从林木深处由远及近。

他们真的来了！

“跑！！”

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混乱的思绪和难以置信。这个字如同惊雷在颅内炸响。我甚至忘了手里还攥着那部该死的手机，转身就朝着与声音来源相反的上山方向，拔足狂奔。

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快要跳出来。山路台阶在我脚下变得扭曲、不平，好几次差点绊倒。我不敢回头，拼命甩动双臂，榨干腿部每一丝力量，只想离那些脚步声远一点，再远一点。

周围的景物飞速向后退去，模糊成一片混杂的颜色。有游客诧异地看我，大概以为这是个疯了的长跑爱好者。我顾不上他们的目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活下去！

狂奔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肺部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腿也开始发软，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我猛地刹住脚步，闪身躲到一棵足够粗壮的老槐树后面，背部紧紧贴着粗糙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