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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豆豆的成长故事

偷走时间的糖

小时候，我总看见肩膀上的小精灵“叮叮”和“豆豆”，

大人说那是孩子的幻想。

直到工作后熬夜加班的那个深夜——

我突然听见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笨蛋主人！再不停下…我们就要消失了！”

手心的光芒正随着我的生命一点点黯淡。

键盘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发送。林默向后瘫进人体工学椅里，颈椎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嘎嘣声，像是生锈的零件在做最后的抗议。凌晨三点十五分，写字楼这一层只剩下他工位这一盏灯还亮着，透过落地玻璃，外面是城市永不熄灭的光河，无声流淌，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死寂。

他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冰凉。就在这极致的安静里，一个声音，像一根细如发丝的钢针，毫无预兆地刺破耳膜。

“哎呀！”

清脆，带着点气急败坏急败坏，像个孩子。

林默猛地坐直身体，浑身的疲惫瞬间被一种莫名的警觉压了下去。幻觉。肯定是加班太久，大脑开始罢工了。他甩甩头，试图把那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他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刚放下杯子，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了些，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停一停！快停一停呀！”

这次不是幻听。声音……好像是从左肩膀上传来？

林默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脖子。

左边的西装肩垫上，空无一物，只有高级羊毛面料在灯光下泛着柔顺的光顺的光泽。他松了口气，果然是太累了。可就在他转回头，视线无意间扫过前方过前方电脑漆黑的屏幕时，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

屏幕上，模糊地映出他苍白憔悴的脸，以及，在他左侧肩头的位置，似乎……趴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散发着极其微弱柔和光晕的影子。

心脏骤然缩紧。他不敢动，屏住呼吸，死死盯住屏幕倒影。

影。

那微弱的光晕轮廓渐渐清晰了一点。那是一个小人儿，只有他拇指那么大，穿着用不知名的白色柔软花瓣做的蓬松短裙，头发是淡金色的，像初春的阳光。此刻，她正徒劳地用手推着他的脖子，小脸涨得通红，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不动了！你怎么不动了！快看看我们呀！”

时间仿佛被拉回二十多年前，那个空气里总是飘着槐花香和饭菜香味的老旧家属院。

院。

“默默，快来看！蜻蜓！”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草丛边喊。

小小的林默咯咯笑着跑过去，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他肩头上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喳的小家伙及时拉住。

“笨蛋主人，看路呀！”穿着绿叶短裤的豆豆在他右耳边上蹿下跳。

左边肩头，穿着花瓣裙子的叮叮则温柔地扶住他的耳朵，声音细细的：“慢一点，默默，蜻蜓又不会飞不会飞走。”

那时的天空很蓝，日子很慢。叮叮和豆豆是他最秘密的伙伴，陪他用蚂蚁阵打仗，给蒲公英种子规划飞行路线，在夏夜的凉席上数永远数不清的星星。他曾坚信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直到那次幼儿园绘画课。

他。

他精心画了一幅《我和我的精灵朋友》，画面上是他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他的两个肩头，分别坐着穿裙子的叮叮和穿短裤的豆豆。老师看到画，先是惊讶，随后露出一种混合了怜悯和好笑的神情，摸了摸他的头：“林默想象力真丰富。”

妈妈来接他时，老师私下跟她说了些什么。回家的路上，妈妈一直沉默，晚上，她坐在他的小床边，温柔却坚定地说：“默默，叮叮和豆豆是你想象出来的好朋友，知道吗？别人是看不见他们的。以后……不要在外面提他们了，好不好？”

他不明白，他们明明就在那里，为什么说他们是假的？

小学后，这样的告诫越来越多。“别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同学会笑话你。”“哪有什么小精灵，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大人们的语气从最初的觉得有趣，慢慢变得严肃，最后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仿佛那是什么需要被纠正的纠正的疾病。

世界像一只巨大的、不断收紧的口袋，要把他的“不正常”挤压出去。渐渐地，他不再回应肩头的窃窃私语，不再对着空气微笑。某一天，当他习惯性地想去倾听时，却发现肩膀上空空如也。

他想，他们大概是真的消失了吧。就像童年终将逝去一样。

他也终于长成了一个“正常”的大人。名校毕业，跻身顶尖公司，成为项目组里最能熬、最拼命的那个。他用业绩和加班时长构筑起全部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陀螺，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电脑屏幕的倒影中，那个小花苞一样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林默猛地转过身，视线直接落在左肩上。

不是幻觉。

叮叮就坐在那里，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几乎别无二致，只是……她周身的光芒黯淡得可怕，像风中残烛，原本白皙晶莹的皮肤变得有些透明，能隐约看到底下细细的血管。她累极了，小手还维持着推他脖子的姿势，胸脯微微起伏。

四目相对。

叮叮瘪了瘪嘴，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你个笨蛋林默！大笨蛋！”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砸在他的西装面料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林默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童年的整个世界伴随着这熟悉的哭声，轰然撞回了他的生命。

“你……你们……”他艰难地发出几个干涩的音节。

“是我们！是我们！”一个更加急躁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