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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偷鸡的故事

他靠偷我鸡当上了村长

小山村闹狐灾，我家散养的土鸡一夜之间被叼走七只。

爷爷说那是成了精的老狐，在村后山坟地立了牌位受人供奉。

我带着猎枪蹲守三天三夜，终于等到终于等到那道白影。

开枪的瞬间，它突然人立而起，用死去的奶奶的声音哀求：

“乖孙，别杀奶奶...”

我们那村子，窝在山坳里，抬头是天井样的一块天，四周是墨绿到发黑的山林子。村里人就靠着几分薄田，散养些鸡鸭过活。我家的鸡，是我娘一手操持大的，真正的芦花土鸡，毛色油亮，炖汤能飘一层金黄的油花，是家里换油盐的主要指望。

可就在前天夜里，出事了。

鸡舍是用竹篾和石头垒的，顶上盖着茅草，平日里结实得很。但那早上，我刚推开院门，心里就咯噔一下。鸡舍门口一片狼藉，几根带血的芦花鸡毛粘在湿漉漉的泥土上，里面更是惨不忍睹，原本十三只肥硕的母鸡，只剩下六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叫声都噎在喉咙里。地上零星散落着更多的羽毛，还有几处已经发黑的血迹。

七只！一口气没了七只！

我爹蹲在鸡舍边上，捏着一撮沾着泥污的白毛，手指捻了捻，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是那只畜生。”他哑着嗓子着嗓子说。

我心头火起，抄起墙角的锄头就要往屋后山冲。那后山紧挨着我们家的自留地，再往里就是老林子，乱坟岗子也在那片。

“站住！”爷爷的喝声从堂屋门口传来。他披着件旧夹袄，身子骨看着单薄，眼神却锐利得像刚磨好的柴刀，“你去找死么？”

“爷！它偷了我们家七只鸡！”我挥着锄头，眼睛都红了。那不只是鸡，那是我娘的药钱，是我妹开春的学费！

爷爷没理会我的激动，慢腾腾走下台阶，从我爹手里接过那撮毛。他的。他的手指干枯得像老树皮，拈着那撮毛，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看了好半晌。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剩下的几只鸡偶尔发出几声惊恐的低鸣。

“不是寻常野狐，”爷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看这毛尖，泛银光，肚皮毛根却隐隐发红。这是有了道行的老狐，惯会迷惑人心。”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屋后那一片郁郁苍苍的山林，阳光落在山顶，山腰以下却还是阴影幢幢。“它在后山的老坟圈子里，给自己立了牌位，受了些不干净的香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牌位？”我一愣，这说法太邪乎了。

“嗯，”爷爷点点头，“早年饥荒，或是谁家小儿失了魂，总有人病急乱投医，不去拜土地山神，反倒弄些歪门邪道，去那乱坟岗子供些无名野鬼精怪。年头久了，有些东西就真得了意，吸了人气，成了气候。”他叹了口气，“这白毛老狐，就是里头最狡猾的一个。你这时候莽撞闯进去，别说找不着它，只怕还要着了它的道。”

我心里不服，但看着爷爷凝重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我爹在一旁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眉头锁得死死的。

那天下午，我没听劝，到底，到底还是揣了把柴刀，悄悄摸上了后山。穿过自家那块已经开始泛黄的苞米地，空气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林子里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昏暗，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腐朽的气味。越往深处走，那股子阴冷气就越重，四周静得出奇，连声鸟叫都听不见。

乱坟岗子在半山腰一块平缓的坡地上，大大小小的土包早已被荒草藤蔓淹没蔓淹没，好些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剩几块风化得看不清字迹的石疙瘩。我瞪大眼睛，仔细搜寻着爷爷说的那个“牌位”。果然，在一个看起来稍微规整些、像是旧年月大户人家留下的青石墓穴的供桌底下桌底下，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正经的木牌，更像是一块边缘粗糙的薄木板，甚至可能是什么家具上拆下来的碎料。板上用某种暗红色的、已经发黑的颜料写着几个扭曲的字，似字非字，似画非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牌位前的地面上，插着几根早已燃尽的残香杆子，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风干瘪枣、霉烂的糕饼碎片。

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上来。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邪性。我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柄，手心全是汗。正盯着那牌位看，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好像有人在对着我吹气。猛地回头，身后只有静止的树木和晃动的草影。可那一瞬间，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像个老太婆，嗓子哑哑的。

我头皮一阵发麻，再不敢多待，踉踉跄跄地跑下了山。

回到家，我把看到的跟我爹和爷爷说了。爷爷磕了磕烟袋锅子：“这下信了？那地方，以后少去。”

可我忘不了那七只鸡，更忘不了那声若有若无的老太婆的笑。憋了两天，眼看我娘对着空了大半的鸡舍叹气，我那股邪火又拱了上来。来硬的不行，来明的总可以吧？

我把主意打到了西屋墙上挂着的那杆老猎枪上。那还是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枪管长，膛线都快磨平了，平时也就吓唬吓唬窜进地里野猪麂子，多年没真正打过大牲口了。

“你要动枪？”爷爷看着我把它取下来擦拭，眼皮抬了抬。

“总不能由着它祸害！”我咬着牙，把通条裹上布条，蘸了点油，用力捅着枪管里的锈迹和陈年积炭，“我就不信，它修成了精，还能扛得住铁砂子！”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成了精的东西，诡诈得很。你瞄准它的脑袋，它能让你看成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