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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蛇相克的生肖

兔见王蛇

幼年险被巨蟒吞食的属兔女孩林月，患上严重恐蛇症。

二十岁生日当晚，她发现左肩浮现诡异蛇形胎记。

此后每晚梦境都被金色瞳孔的黑鳞巨蟒占据。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能听见所有蛇类的思想。

群蛇低语着同一句话：「时辰到了，该回巢了。」

零点钟声敲过最后一响，像某种宣告。

出租屋里没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林月苍白的脸。网页上，“如何克服对蛇的恐惧”的搜索栏下面，是一排同样无人问津的链接。她无意识地搓着左手小臂内侧，那里光滑的皮肤下，埋藏着一道淡白色的白色的、扭曲的疤痕——时间的流水也未能彻底冲刷掉的印记。

二十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夜，在乡下外婆家后山那片深邃的竹林里。四岁的她追着一只萤火虫，跌入了那个缠绕了她整个童年的噩梦。冰凉、粗粝、带着一股土腥气的力量瞬间裹住了她的小腿，然后是大腿、腰腹……那是一条比她腰还粗的暗褐色巨褐色巨蟒，鳞片在稀薄的月光下闪着油腻的光。她被一圈圈缠紧，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胸腔里的空气被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视野开始发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缓缓咧开的、足以将她整个头颅容纳的巨口，以及喉咙深处幽暗的、令人作呕的猩红。

虽然后来然后来被闻声赶来的大人拼死救下，但那股冰冷的、属于掠食者的死亡触感，早已透过皮肉，烙进了灵魂深处。从此，恐蛇症如影随形。图片、视频、甚至只是一个扭动的“S”形线条，都能让她心跳骤停，冷汗涔背。她是。她是属兔的，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柔弱敏感的敏感的兔子，生来便是冷血蛇类的盘中餐。

她关掉电脑，准备用一场热水澡洗去生日这天的沉闷乏味。浴室水浴室水汽氤氲，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肤，带来片刻的松弛的松弛。直到她关上花洒，拿起干燥的浴巾擦拭巾擦拭身体，指尖无意间掠过左肩后方。

动作猛地顿住。

那里的皮肤……触感有些异样。不是疤痕那种微微凹陷的质地，而是一种平滑的、略带凸起的、轮廓分明的东西。

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僵硬地转过身，将背对着盥洗镜上那块模糊的水银区域，区域，然后费力地扭过头。

视线捕捉到那片皮肤的瞬间，林月的呼吸停止了。

就在她左边肩胛骨偏下的位置，一个清晰的图案毫无征兆地烙印在那里。暗沉的青黑色，线条流畅而诡谲，构成一条盘绕起来的蛇。蛇头微昂，信子似乎正要吐出，身躯上的鳞片纹理片纹理细腻可辨，带着一种古老而邪异的美感。它不像它不像纹身，更像是从她血肉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印记。

可昨天洗澡时，这里明明还什么都没有！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比当年被蟒蛇缠身时更加刺骨。她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个图案，皮肤是正常的温度，但那，但那蛇形印记却仿佛自带一种阴冷的质感，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恐慌攫住了她。她用毛巾疯狂擦拭，几乎，几乎要搓掉一层皮，那印记却丝毫未变，颜色反而在发红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深了。她又翻出化妆棉，倒上卸妆水、酒精，甚至一点点漂白剂，徒劳地在那一小块皮肤上反复涂抹，直到肩膀红肿刺痛，那蛇印依旧清晰如刻，像是在无声地嘲弄她的徒她的徒劳。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一个患有严重恐蛇症的人，身上长出了一个蛇形胎记？

荒谬！恐怖！

那一晚，林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恐惧和困惑像两只手死死扼着她的喉咙，意识在极度疲惫下终于陷入了混沌。

然后，梦来了。

不再是童年竹林里那个混乱、充满泥土气息和窒息感的旧梦。这是一个全新的，色彩浓郁到诡异的诡异的梦境。

她站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色水面上，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头顶一轮硕大无比的血色月亮。周围弥漫着灰色的薄雾，寂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突然，前方，前方不远处的墨色水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接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漆黑鳞片的三角头颅，缓慢而又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破水而出。水流顺着冰冷坚硬的鳞片滑落，悄无声息。

是蛇。

一条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黑色巨蟒。

它的身躯在水下不知蜿蜒多长，仅仅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就已经如同一段黑色的古城墙。最让人心悸的，是它那双眼睛。并非想象中爬行动物的竖瞳，而是两轮纯粹的金色，像是熔化的黄金，散发着恒定不变的、古老而淡漠的光芒。

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林月。

没有攻击的意图，也没有任何友好的表示，只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存在”。

林月想跑，却发现双脚被钉在了水面上，动弹不得。她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僵立在原地，被迫承受着那双重瞳的金色目光的注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目光冻结、剥开、审视。

巨大的黑鳞金瞳之蛇，就这样与她在这片死寂的血月水面上，无言地对峙。

……

林月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冰凉的冷汗。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城市的喧嚣隔着玻璃隐隐传来。

是梦。幸好是梦。

她抚着狂跳的心口，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背后左肩下方。指尖传来的凸起感让她浑身一僵。那不是梦的残留，那蛇形胎记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