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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岛的故事

撞见神明洗澡之后

岛上祖训严禁靠近圣地礁石区，

叛逆少年偏不信邪潜入深海，

意外唤醒沉睡海底的远古巨型智慧水母文明，

它们优雅悬浮宣布：

“人类实为地球生态癌细胞，三日后启动全球净化程序清除。”

少年慌乱辩解却暴露全人类弱点坐标，

眼睁睁看着透明发光的灭世大军从海沟升起……

咸腥的海风卷着浪沫，一下下拍在阿恺汗湿的额角。他猫着腰，像片影子似的溜过村后那片被月光照得惨白的砾白的砾石滩。脚下碎石硌得生疼，但他不敢停。耳边除了风声、浪声，就是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咚咚咚，震得胸腔发麻。

前方不远，就是那片黑黢黢矗立在海水中的巨岩——圣地区。即使在即使在这么亮的月光下，它们也像是泼洒开的浓墨，轮廓模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阴森。村里老人说，那下面是海神娘娘的居所，惊扰了她，整个岛都要遭殃。阿嬷说这话时，浑浊的眼睛会死死钉住他，满是警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狗屁海神娘娘。”阿恺低低骂了一句，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他就是不信这个邪。凭什么几块破石头就不能去？凭什么大人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越是禁止，他心里那头犟驴就蹦跶得越欢。今晚，他非要看看那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什么鬼名堂。

他甩掉脚上那双快磨破的塑料凉鞋，只穿着一条湿漉漉的短裤，深吸，深吸一口气，像条滑溜的海鳗，“噗通”一声扎进了冰凉的海水里。

海水瞬间包裹上来，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他在水下睁开眼，月光勉强透下来几米，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圣地的水下部分是陡峭的斜坡，岩石狰狞，布满了牡蛎壳划破皮肤的边缘。他调整了一下绑在额头上的简易防水手电——用塑料袋缠了好几层的旧手电——拧亮。一束昏黄的光柱劈开黑暗，照亮前方一小片摇曳的水世界。

他开始下潜。压力。压力逐渐增大，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异常安静，安静，只有自己呼出的气泡咕噜噜上浮的声音。鱼群在手电光晕中惊惶地散开，色彩斑斓的珊瑚丛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单调、深色的海藻林和形态和形态怪异的巨石。这里的地势，比他知道的任何一片渔场都险恶。

也不知道潜了多久，估摸着早已越过老人们口中那条“绝对不能过”的界限。水温变得更低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开始感开始像水草一样缠绕他的心脏。要不……回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出来，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不行，那不成笑话了？

就在这时，手电光扫过下方一处特别深邃的海沟入口。那洞口幽暗，边缘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暗色物质。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吸力，正从洞里从洞里隐隐传来。好奇心再次压倒了一切。他手脚并用，对抗着那股拉力，小心翼翼地朝洞口靠近。

洞内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像个被淹没的地下教堂。光束晃动着，照亮了洞壁。上面似乎有些东西……不是天然形成的纹路。他凑近了些近了些，心脏猛地一跳。那是刻画！巨大、古老、风格诡异的刻画。线条早已被岁月和水流侵蚀流侵蚀得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一些扭曲的人形，朝着某种巨大的、伞盖状的生物顶礼膜拜。而在那些画面的角落里，还有一些更小的人形，似乎在挣扎，在被无形的力量撕碎。

这是什么？村里的传说里可从没提过这些！

正当他心神激荡，伸手想去触摸那些冰冷石刻时，脚下似乎踩空了。不，不是踩空，是那块看似坚固的岩壁，在他触碰到的瞬间，竟如同幻影般波动起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将他扯了进去！

天旋地转。

冰冷的海水疯狂倒灌进口鼻，他拼命挣扎，却被裹挟着冲向未知的深处。就在他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

他摔落在什么东西上，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微微起伏着。咳出呛进去的海水，他惊恐地抬起头，用手电四处照射。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这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广阔空间，仿佛位于巨兽的体内，又或是某个沉没的神没的神殿。四周的“墙壁”是一种半透明的、发出柔和蓝光的材质，内部有无数细密如血管的光流在缓缓脉动，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幽蓝。而在他面前，悬浮着的……

是水母。

成千上万，不，亿万万兆。它们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大的……大到他无法理解。视野尽头，那庞大无匹的阴影几乎充塞了整个空间，它的伞盖缓慢地一张一合，每一次律动，都引得周围所有的光流随之明灭，仿佛星辰呼吸。

这些水母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月亮般皎洁又深海般神秘的光芒。它们的触须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流光构成的、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几何图案，优雅地在水中舒展、摆动，悄无声息。没有眼睛，没有口器，但阿恺能清晰地“感觉”到，有无数的“注意力”，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到了他这个渺小的、不速之客的身上。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比深海的水压更甚，比窒息的绝望更浓。他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想逃跑，四肢却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个意念，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最深处响起。那意念平和、古老、不带丝毫情感，如同亘古存在的冰川：

【侦测到初级智能生命体闯入。意识连接建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