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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搬家故事

偷我屋顶？那就别怪我掏空你家

喜鹊夫妇发现人类在树下安装监控摄像头。

它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学会了用树枝遮挡镜头。

公喜鹊每天飞到警局窗外，偷学人类的侦查技巧。

三个月后，小区发生连环盗窃案，所有监控都神秘被遮。

警方束手无策时，发现每个现场都有一根喜鹊羽毛。

阿芒觉得，那截横伸出来、正好、正好能俯瞰整个阳台的法国梧桐枝桠，简直是城市丛林里最顶级的房产。他和妻子阿影，还有那三只绒毛还没褪尽、整天把嫩黄嘴巴黄嘴巴张得比脑袋还大的崽子们占据的巢穴，就稳稳地建在这理想国度的中央。

他的日子，大抵是由各种熟悉的声音编织成的。清晨，楼下陈大爷那台半导体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叫板，是第一道晨光；傍晚，隔壁单元那位总是蹙着眉的赵女士家厨房传来的爆锅声，混合着油烟着油烟机的轰鸣，是晚钟；深夜，远处，远处主干道上永不疲倦的车流，则是低沉催眠的白噪音。当然，还有阳台上那些玩意儿。702室男主人，主人，一个头发像鸟窝、戴着厚瓶底眼镜的男人，他们叫他“老周”。老周阳台上那个会转头的“大铁疙瘩”（阿芒后来知道人类管它叫“天文望远镜”），启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嗡”声；旁边那几个长条形的黑盒子（音响），偶尔会震颤着溢出能让阿芒全身羽毛都跟着抖动的节奏和旋律。这些声音，连同空气中漂浮着的、从各家厨房窗户逸窗户逸出的复杂食物气味，共同构成了阿芒所理解的理解的、“邻居”二字的全部含义。吵闹，但有序。互不干涉，又同在一片屋檐下。

直到那天，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浑身散发着金属和机油味道的人类，扛着一架着一架银光闪闪的梯子，“哐当”一声架在了梧桐树下。

阿芒正叼着一只着一只肥硕的青虫往回飞，见状心里一紧，悬停在半空，警惕地观察。那人在树干上鼓捣了一阵，留下一个巴掌大小、方头方脑的白色物件。那东西那东西正面嵌着一块深色的玻璃，像一只没有眼皮的、僵死的眼睛，恰好直勾勾地对准了他的家，以及702的阳台。

不安感攫住了攫住了他。他加速飞回巢穴，将虫子塞进叫得最响的那响的那张嘴里，急促地对阿影发出警告性的啼鸣。阿影探出头，乌黑的眼珠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异物，颈部的羽毛微微炸开。

接下来的几天，这只“眼睛”成了生活里的刺。它在白天沉默，一到夜晚，顶部便会亮起一点起一点幽微的红光，在黑暗中固执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阿芒试过冲着过冲着它尖叫，换几个角度扑扇翅膀，甚至冒险俯冲靠近，但那东西毫无反应，只是冰冷地、持续地“看”着。它像一个边界模糊的入侵者，划走了一块原本属于风和阳光的空域。

真正的风暴在一个午后降临。几只半大的雏鸟在巢边练习扑腾，其中最小、也是最笨拙的那只，在一次失败的跳跃后，没能抓牢枝条，尖叫着向下坠落。下方是坚硬的水泥地。阿芒和阿影的心跳几乎同时停止。千钧一发之际，小家伙拼命拍打翅膀，终于在接近地面时稳住了身形，歪歪斜斜地摔进了树下的冬青灌木丛里，只受了点惊吓。

两只大喜鹊疯了般冲下去，围着瑟瑟发抖的发抖的幼崽安抚。也就在那一刻，阿芒无意间抬头，瞥见了702阳台。老周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个发光的板状物（手机），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脸上是一种……一种混杂了惊奇和某种了然的表情。紧接着，阿芒敏锐地听到，来自树下那只“眼睛“眼睛”的方向，传来极其短暂、却清晰可辨的“咔嗒”一声轻响。

一股寒意从爪心直窜头顶。头顶。他懂了。这东西不仅在“看”，还在“记录”。它看到了幼崽的窘迫，记录了家庭的脆弱瞬间。它将这私密的、不愿示人的慌乱，变成了可以被储存、甚至可能被传播的数据。对于将巢穴隐私视若生命的喜鹊而言，这是比明晃晃的攻击更令人悚然的冒犯。

“必须做点什么。”当晚，他在巢里对阿影低语，声音因愤怒而略显沙哑。

阿影用喙轻轻梳理着他背上有些凌乱的羽毛，沉默片刻，回应：“硬碰硬不行。那东西很结实。”

月光下，夫妻俩并排立在枝头，望着那只在夜色中散发红点的监视之眼。夜风吹过，梧桐叶片沙沙作响，像是一场无声战役前的密谋。

灵感来得毫无征兆。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展示了自然的力量。狂风折断了不少细小的树枝，雨停后，阿影在清理巢穴周围时，习惯性地将一段挡路的细小枯枝啄起，想扔到树下。就在她衔着树枝飞过那只摄像头上方时，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她松开嘴，树枝垂直落下，“啪”地一声轻响，巧之又巧地搭在了摄像头顶部，那深色玻璃镜片的前方，被一些凸起的塑料结构卡住，形成了一道完美的遮蔽。

完美！阿芒目睹了全过程，兴奋地发出一连串嘹亮的叫声。原来如此！不需要破坏，只需要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障碍”。

模仿与学习是刻在他们基因里的本能。从次日起，收集合适的树枝成了家庭活动。不能太粗太重，否则衔不起来；不能太细太轻，风一吹就掉；需要带点分叉，更容易卡住位置。阿影展现了惊人的耐心和判断力，她几乎是立刻成为了这方面的专家。而阿芒，则承担起了主要的“施工”任务。

他很快发现了难点。直接投掷，命中率低得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