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南洋姐” 的生存实态及历史定位.pdfVIP

2012年第 1期 南 洋 问题 研 究 No．12012 (总第 149期) S0UTHEASTASIAN AFFAIRS GeneralSefialNo．149 试论 “南洋姐的生存实态及历史定位 朱忆天 (华东理工大学 人文科学研究院，上海200237) 摘 要：19世纪7O年代至20世纪2O年代，日本的 “南洋姐”席卷世界上大部分的卖春市场， 对她们人生命运的悲剧性解读，构成 “南洋姐”研究的主流视角。但事实上，“南洋姐”奔赴海外 ，多 多少少是一种主体性、主动性的选择。将 “南洋姐”视为 “被剥夺主体性的女性”，是很难准确捕捉 到历史的全部真实的。 “南洋姐”以娇弱之躯 ，在创造 自己的历史的同时，为近代 日本的海外扩张 开辟了道路，也为 日本 日后的 “南进”运动奠定了第一座坚实的基石。 关键词：南洋姐；近代日本；南洋；南进论；娘子军 中图分类号：D523．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3—9856(2012)01—0090—07 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20年代，大量的日本青年女性背井离乡，前往海外卖淫为生，她们 的足迹，北边直达西伯利亚及满洲 (中国东北部地区)；朝南以上海、香港为据点，迈入以新加坡为 核心据点的马来半岛，并不断西进，将势力范围延伸至印度，同时，以孟买为跳板，进一步扩张至非 洲东海岸的桑给巴尔(今坦桑尼亚境内)，并在非洲大陆沿海岸线南下，直达开普敦的好望角；朝东 则渗透至夏威夷乃至美国的加利福尼亚沿岸地区。 一 个国家的妓女，以如此规模席卷世界上大部分的卖春市场，令世界为之侧 目，这也称得上是 人类历史上一次规模浩大的人 口大移动。这些卖淫女性，在 日语中被称为 “加 墨芑尢”，因南 洋地区一直是 “加岛 孝 ”非常重要的接收地和聚集地，为此，中文直接将其译为 “南洋姐”。 一 、 “南洋姐”的生存状态——悲剧性之解读 “南洋姐”中许多人将 自己的青春、生命留在了异国他乡。在马来半岛经营橡胶园的法国文学 研究者长田秋涛，在有关 日本人南洋开发的 《图南录》中这样写道： 肉体遭受凌辱、感情疲惫的 “南洋姐”，面对破碎的命运，痛惜青春的苦难，在 自暴 自弃中 含冤离开这个世界。10年来，美色已褪，了无踪影。再过 1O年，再过2O年，白发过早丛生，当 皱纹爬上她们美丽的额头，这里便迎来她们最后的人生归宿。环顾世界各地 日本人的墓地，观 察那些墓碑的主人，十有八九是这些 “南洋姐”，真可谓红颜薄命，甚为可怜。鲜花一枝，图剩 收稿 日期 ：2011—10—11 作者简介 ：朱忆天，男，上海人，华东理工大学人文科学研究院副教授，学术博士。 · 90 · 残骸，连祭拜她们的子孙也没有。她们的遗骨，暴露于异国他乡的风霜雨露之 中，随着岁月的 流逝，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无名的墓地，直至腐朽。承受着如此悲惨命运的这些女性，依然在卖 笑、卖唱。这些笑声、歌声，这些痛楚，映现的是血一般的鲜红。①¨ 而那些漂泊在满洲、西伯利亚的 “南洋姐”，处境似乎更为恶劣： 深入北满腹地，她们不拥有中国人的房屋，也不拥有俄罗斯人的房屋，事实上也没有日本 式的房屋，她们中l0人、20人、30人群居于一种特别构造的屋子中，穿着奇异的西洋服装，与 俄罗斯人及 中国人嫖客周旋。而且，这些俄 罗斯人及 中国人均为底层的苦力。(中略)特别 是，她们中患病的很多。因气候原因得肺病的很多，其次是梅毒。(中略)远 离故 乡来到满洲 的腹地，没有任何同情者，也没有任何护理人员，她们倒下之后，怀抱无限的遗恨，葬于异国的 土地之 上 。[] 散落于世界各地的 “南洋姐”之墓碑，昭示着一个时代 日本女性之悲歌，确切地说 ，这又不仅仅 局限于一个时代，之后昭和时代 “满蒙开拓团”的女性之恶梦、二战期间从军慰安妇战场上凋零的 怨魂，随处可以听到近代 日本女性痛苦之足音。 “南洋姐”在没有国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