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黄宗羲启蒙法律思想.pdfVIP

摘 要 有关黄宗羲的法律思想，前人已多有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果，但若 要给予定位，学界的观点并不尽相同，甚至有相反的看法。有鉴于此，笔者以 为做好黄宗羲法律思想的研究应特别注意站在黄氏生活的时代背景下来解读， 站在黄氏整个学术体系下来考究。必须全面通读和剖析黄氏关于法律思想的论 著原文，切不可断章取义、望文生义。因此，怎样正确把握黄宗羲的法律思想， 在今天仍是一个有价值的课题。 黄宗羲所处的明朝末年是中国封建社会后期一个天崩地裂的大动荡时期， 其时君主专制空前加强，政治生活极端腐败，社会矛盾越来越激烈。在此时代 背景下，黄宗羲的生命历程又是跌宕坎坷的，颇富传奇色彩，其本人做了简明 的概括：“初锢之为党人，继指之为游侠，终厕之于儒林，其为人也，盖三变而 至今。”可见，黄宗羲的个人命运与国家的动荡、时代的变迁是紧密相融的，这 促使其对许多政制和学术问题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思考，《明夷待访录》就是他 启蒙性政治法律思想的集中表现。因此，要探索黄宗羲的法律思想，就应对《明 夷待访录》中的《题辞》、《原君》、《原臣》、《原法》、《置相》、《学校》等法律 思想主要篇章进行逐一的剖析。既要求全面掌握，又要求深入细微，做到由此 及彼、由表及里。 在剖析相关篇章的基础上，我们就可以客观地归纳出黄宗羲启蒙法律思想 的体系：（1）“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的人性及人权论点。这把人从束缚人 的罗网中解脱了出来，有利于人人为自己的私利、权利而斗争。（2）端正“天 下”与“君”之关系，批判专制君主、“家天下”。黄宗羲宣布应“以天下为主， 君为客”，因此称专制君主为“天下之大害”，称其法律为“一家之法”。（3）合 理定位“天子”，界定君臣关系，共掌政治权力。天子乃权力序列上一分子而已， 只是由于君骄臣谄致使君臣二者有河汉之别。同时黄宗羲主张恢复宰相制，使 天下不失传贤之意。（4）批判“一家之法”、“非法之法”。黄宗羲认为后世之法 “藏天下于筐箧”，是“一家之法”、“非法之法”，结果是“法愈密而天下之乱 即生于法之中”。（5）呼吁“天下之法”，为民兴利除害。后世诸法需要作“远 思深览”的“一一通变”，而非“小小更革”。“天下之法”才是君主制实现良性 运作的前提，可为民兴利除害，非为专制君主谋私利。（6）提出“有治法而后 - - 1 有治人”的主张。黄宗羲否定荀子的“有治人无治法”的观点，指出“治人” 依存于“治法”，需要有“治法”为前提，所以应重视“治法”的定立和实行， 有了为治大法，才能产生为治之才。（7）设计具有近代议会性质的“学校”。黄 宗羲设计了各级学校及其职能，总的来说是提学监督考核学校、学官管理学校。 最高是中央一级的太学；次之为郡县公议；最后一级是“乡饮酒”。总之，黄宗 羲以人“自私”“自利”的本原存在为前提，指出君、臣、民之间的平等关系及 其共同的对利的追求，企图通过恢复君臣的权力等级序列及其共同的政治责任， 通过统治阶层的道德层面及具有制衡作用的学校监督来解决“君害”的问题， 从而恢复三代之治，天下为公。 通过对《明夷待访录》法律思想主要篇章的分析和对其法律思想体系的探 讨，我们可以进一步作一些理性思考，对黄宗羲法律思想体系中所谓之“法” 的主要内涵及特征进行议论。笔者以为，黄宗羲所谓“法”，并不完全等同于今 天我们所说的“法律”，甚至与中华传统法典所谓的“法”也有很大差别。黄宗 羲所谓“法”应包含如下三方面的含义。第一，法是天子当然状态的产物，还 是人们判断是非的准绳；第二，法也与天下的当然至善状态密不可分，体现了 普遍的善良、公正、正义；第三，法是当然状态的君主为“教养万民”而设计 的种种制度和组织系统。另外，与西方近代启蒙思想家相比，黄宗羲所谓“法” 的主要特征又具有很浓厚的儒家色彩：第一，以效法“先王”为法的治理方式； 第二，以“六经”所体现之“仁义”及“不忍人之心”为法的治理精神；第三， 以粗疏简明为法的表现形式；第四,以教育“天子”及“万民”归于“至善”为 法的功能作用。 在历史和现实语境中，黄宗羲与卢梭常常相提并论。因此，要解读黄宗羲 的法律思想，卢梭的法律思想是一个重要的参照。笔者以为：第一，卢梭的法 律学说是必然的理性判断。黄宗羲的法律学说是应然的道德判断。卢梭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