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甲骨文数字连接词“”的一点思考.pdfVIP

中国语文年第 期 总第期 关于甲骨文数字连接词“坐 的一点思考 龙海平 匡鹏飞 甲骨文中“坐”有时出现在两个数字之间起连接词作用,例如: 俘入十坐五人 合 反 旬坐三日 合虫九卜虫 合正 十年生五合 “生”即“有”字的初文,这早已是古文字学界的共识。根据唐钰明,“坐”在甲骨文 中有三个义项:“有”,本义;“侑”,引申义;“又”,假借义。其中第三个义项主要用于连接整数 与零数 如上述各例 ;“坐”有时也可用于连接两个“数 名”短语,如“ 一 牢生一牛 合 ”、“一勿牛生五鬯 合 ”。唐先生认为甲骨文中“虫”的数字连接词用法,是“本无 其字、依声托事”的假借造字法的结果,该义为“虫”的假借义。 甲骨文之后的传世古文献中,“有”仍然经常位于整数和零数之间作为数字连接词使用, 如“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之类,不胜枚举。对此,古汉语学界一致认为“有”通另一个数字连接 词“又”,即文字使用中的“本有其字而不用”的通假现象。 无论是甲骨文中的造字假借说也好,还是后世文献中的用字通假说也好,都否认领属动词 “有”和数字连接词“有”之间存在语义上的联系,用前者来表示后者,纯粹基于两者之间语音 的糍口 ,是 一种字形 字义的偶合。 根据我的思考,这个问题似有继续探讨的必要。 首先,据唐钰明,在一期甲骨文中,“生”、“又” 甲骨文写作“ ” 原为含义不同的 两个字,表示数字连接的“坐”有 例,而“又”用作此义仅有 例,且此义与“又”的本义“右” 无关,是从“生”字借来的;从一期附和第二期开始至第三期,“又”字逐步取代了“坐”字,并全 面继承 “坐”的各个义项,才开始大量地用作数字连接词;到了金文时代,新产生的“有”字分 化了“又”来自于“坐”的动词义,“又”则仍保留了连接词的义项。可见,后世文献中,在用于 数字连接词时,从共时平面看,固然可以认为“有”通“又”,但如果考虑到历时因素,更准确地 说,实际上这一意义并非“又”的固有意义而是来自甲骨文中的“坐”。 其次,数字连接词“生”与领属动词“生”之间是否有某种语义上的联系 通过跨语言材料, 我们发现这两个意义范畴之间不仅可能存在关联性,而且这种关联性在世界语言中非常普遍。 : 把世界语言的数字连接关系分为六类,其中第四类是“领属连 接” ,例如南美洲的盖丘亚语 ;中南美洲印第安语群 和非洲的山地 努比亚语;尼罗一撒哈拉语系东苏丹语族 分别使用下列表数方法: 盖丘亚语 山地努比亚语 ? ...? . 领属词 . 领属诃 “ ” “ ”:国 语 文 : 把世界语言领属结构分为“谓词性领属” ;例如 汉语“有” 和“定语性领属” ;大体相当于汉语“的” 两类,我们发现这两 类领属词同样存在于不同语言的表数系统。除盖丘亚语和山地努比亚语外, 列语言也使用 谓词性领属词表达数字连接关系②: 语吉 谱系归植 数字连接词语例 文达语 尼 尔 果语系“ 一 谓词性领属浏一 班图语族 “ ” 斯瓦希里语 尼日尔一果语系 .... 一 滑词性领属词一班图语族 “ ” 绍纳语 尼日尔一刚果语系 ?一一 词性领属词一 班图语族 “ ” 卡比耶语 尼日尔一刚果语系 一一 掰洲性:领属诩一 沃尔特语族 “】” 巴卡语 目 一对 果语系 一 【
一 一 谓涧性领属嗣一班 语族 “ ” 列语言则使用定语性领属词表示数字连接关系: 语言 谱系归属 数宁连接词语例 图尔卡纳语 尼罗一撒哈拉语系 ? ? ? 一 定语性钡属一 东苏丹语族 “ ”③ 比亚克语 奥斯特罗尼西 语系 / . .. 一 定语性领属词 东马来一波利尼两亚语族 “ ” , 巴斯克语 独立语.地处 班牙 一? . 定语 领属浏一 东北部和法网西南部 “ ” , : ? 。 定语性领 词 盖丘亚语 “” ,: 中南美洲印第安语群? 定语性领属词 “ ” , :领属词表示数字连接关系的语例分布于不同区域、不同谱系的大量语言‘;同时表示数字连 接的领属词既可以是谓词性领属词,也可以是定语性领属词,这一切都表明运用领属词表示数 字连接关系具有类型学的依据。我们有理由相信甲骨文数字连接词“虫”和领属司“生”之间 具有同样的关联,下面我们将从语法化的角度证明这种关联。 :把盖丘亚语运用领属词表达连接关系的数词视为整数对:零 数的占有关系,例如 可以看做整数 对于零数的占 有。 :则认为盖丘亚语数字连接词一和山地努比亚语数字连接词 实质上 都是谓词性领属动词“在序数词中的‘加法连接’用法” “ ” 年第 期 . . 。学者们虽然从概念的角度对领属词和数字连接词之问的语法关联进行了确认,但 是却没有人对这一语法化过程做过详细证明。同时上述论断不足以解释本文开头所列甲骨文 数字连接词“生”的众多用法,我们认为要解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