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论文学之“无用”.pdf

第 23卷 第 1期 长 沙 大 学 学 报 VO1．23 NO．1 2009年 1月 JOURNAlOFCHANGSHAUNIVERSlTY Jan．2009 王国维论文学之 “无用” 王正刚 (揭阳职业技术学院中文系，广东揭阳522000) 摘 要：“忧生”意识为王国维学术生命、人生信仰的基点，其学术思索及其人生路程也建基与此。正是 这种深沉的人文忧思，铸就了王国雏诗学内在的 “忧生”之魂。他认为文学的 “无用”之用能解脱人的生存困 境，即为其 “忧生”意识的产物。 关键词：忧生；文学功利性；文以栽道；无用之用 中图分类号：1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681(20o9)O1—0071—02 一 直以来，对王国维的诗学研究集中于 “境界说”、“审美 认同，他在 人《间词话五十七》中说：“人能于诗词中不为美 人格”、“隔与不隔”、“真”等范畴，而对支撑王国维学术生命、 刺、投赠之篇，不使隶事之句，不用粉饰之字，则于此道已过 人生信仰的 “忧生意识”论及较少，即使有人论及，也大多是 半矣”。他主张文章之道乃万世之基业，不可追逐一时之名 作为境界说或功利说的一部分内容来阐述的。笔者认为，王 利。故 “思为有用之文则甚费斟酌”，“屡提笔而终辍”。因 国维的“忧生”意识是其学术生命、人生信仰的基点，其一生 此，他对于历史上文学作品的评价，也是持这种超越功利的 的学术思索及其人生心理路程也是建基与此。正是这种深 价值尺度去看待的。 沉的人文忧思，铸就了王国维诗学内在的优生之魂。在学术 以李后主为例，尽管李后主在政治上颇受后人诟病，但 上因“忧生”而由哲学到文学再至史学 ，在生命中因“忧生”而 是王国维却认为从文学的超功利的审美 自由尺度来看，李后 由锐意进取到内修其身最终自沉湖水，故不以“忧生”维度出 主的词体现出来的纯真的忧生之情是最值得称道的，“词至 发，是难以尽窥王国维全貌的。 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 叔本华说 ：“生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将用一生来思考 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为颠倒黑 白矣。 ‘自是人生常 它。”张爱玲说 ：“人生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跳蚤。” 恨水常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金《荃》、浣《花》， 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人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同样的 能有此气象耶?”(人《间词话十五》)李后主的词之所以跟界 问题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哲人。而笔者认为：所谓 “忧生意 始大，感慨遂深，能将词从伶工所作变成士大夫所作，是因为 识”，是指思考、解读一切问题的出发点不是理性。知识、而是 作为亡国之君的李后主，把个人的亡国之痛、身世之感与人 个体生命存在本身，最终思考的是生命的本质意义。然而生 类共通的情感融为一体，以 “忧生”之维贯通古今，在词中融 命本身却有着某种无法摆脱的虚无性，它从无中来，到无中 合了深挚的生命体验，升华了艺术创作的审美境界。比之 去，而且生存本身即带有浓厚的原罪感，背负着许多重荷如： 金《荃》、浣《花》对个体窃玉偷香、风花雪夜的描述和 “文章合 道德、理想、责任……可 “人总得有条出路啊(陀思妥耶夫斯 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的即时之作，更能动人心魄、感 基语)”!既然人生即痛苦，那么如西西弗斯般不断把山顶滚 人至诚。 下的石头推上去，勇敢地承担起痛苦的人生，也许才是生命 王国维认为人生即痛苦，人们生活在严酷无情的社会现 的唯一历程。在这不死不休的炼狱历程中，王国维认为：哲 实之中，始终要面临着人生的挑战与磨难，即使李后主这样 学、文学、美术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