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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女科考释 华强 赵晓光 内容摘要:太平天国是否开女科在太平天国史研究领域和科举史研究领域都是令人困惑的问题。关于太平天国实行女科考试并诞生女状元傅善祥的史料现觅得至少9种。9条史料中,其中数条史料可互为印证。我们无法断言这些史料的作者系串通一气作伪。分析9条史料,推论太平天国开女科及女状元傅善祥一说事出有因,而较为接近历史真相的推论是:太平天国女科系东王选拔人才的一次考试而非正式开科取士。 关键词:太平天国女科 傅善祥 朱九妹 盾鼻随闻录 太平天国是否开过女科,在太平天国史研究领域和科举史研究领域都是一个令人感兴趣也令人困惑的问题。令人感兴趣者,中国科举制度历经千余年,选拔出的进士以万计,状元以千计。无论进士、状元,清一色为男性。传说太平天国开女科并诞生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状元傅善祥,自然让人感兴趣。令人困惑者,太平天国是不是开女科?傅善祥是不是太平天国女状元?乃至于太平天国有没有傅善祥这个人?信之者称有,疑之者说无。 太平天国开女科的史料 称太平天国实行女科考试并诞生女状元傅善祥者见于史料记载,现觅得史料至少9种: 史料一、清代笔记《盾鼻随闻录》卷八 《盾鼻随闻录》系清四川叙州知州汪?著,其卷八收录无名氏《独秀峰题壁》、上元生员吴家桢《金陵记事杂咏》及江夏贡生周志复《楚南被难记题词》。《金陵记事杂咏》收诗40首,其第15首: 棘闱先设女科场,女状元称傅善祥。 堪惜扬州朱九妹,含冤六月竟飞霜。 注为: 贼将识字女子考试,取傅善祥为第一。唤入伪府,令司批答。扬州人朱九妹工书算,谋用砒霜毒死杨逆,未成被杀极惨。1 关于太平天国开女科及女状元事,引用最多的史料即此条。《楚南被难记题词》收诗4首,其末附林氏女《绝命词》一首,其抄本有“伪探花林氏女江宁人”字佯。2 史料二、清代笔记《盾鼻随闻录》卷五 卷五与卷八同出于《盾鼻随闻录》,然作为两条史料列出,实因作者不是同一人。卷五《摭言纪略》云: 1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第六册,神州国光社出版1952年7月版,第423页。 2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第六册,神州国光社出版1952年7月版,第428页。 3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第六册,神州国光社出版1952年7月版,第397页。 贼令女百长逐馆搜查,凡识字女子概令考试,以江宁人傅善祥为女状元,又女榜眼钟姓、女探花林姓,均取入伪府授女掌簿伪职,林姓三日即自尽。3 考卷五《摭言纪略》系汪?本人撰写,而卷八系汪?收录他人诗词。卷五“摭言纪略”内容可能依据《金陵记事杂咏》并有所补充,没有证据说明汪?系捏造。《盾鼻随闻录》卷八《独秀峰题壁》、《金陵记事杂咏》及《楚南被难记题词》会不会是作者汪?伪造?考《金陵记事杂咏》40首所咏太平天国事皆为事实,可与其它史料相佐证。汪?于咸丰五年被参革职,于次年离开四川回原籍苏州。1853年,太平军定都天京,汪?在四川永宁道任上,《金陵记事杂咏》40首所咏事,汪?不在金陵,因此难以捏造。 罗尔纲曾经撰写《一部太平天国的禁书》,认为汪?因遭四川学政何绍基参革而罢官,怀私愤撰写《盾鼻随闻录》,捏造太平天国事迹攻击何绍基,有作伪嫌疑。汪?自述该书系在军营时将目击躬亲之事编辑而成,如前述,太平军定都天京时汪?并不在金陵,因此汪?《盾鼻随闻录》除卷八部分外,所记并非“目击躬亲之事”,但是否耳闻之事,难以认定。罗尔纲列举了部分作伪例证,但不能证明全书皆系作伪,且罗尔纲在他所撰写的其他文章中认为《盾鼻随闻录》卷八是真实的,罗的文章也没有指出作者作伪的动机。作伪者,或出于政治目的,或出于经济目的。考《盾鼻随闻录》有明显的政治目的,但卷八收录的无名氏《独秀峰题壁》、上元生员吴家桢《金陵记事杂咏》及江夏贡生周志复《楚南被难记题词》与其攻击对象无关。 《金陵记事杂咏》虽收录在《盾鼻随闻录》,然其40首诗所记事实已为若干史料印证,即使《盾鼻随闻录》有作伪嫌疑,也无法否认《金陵记事杂咏》的真实性。也就是说,“棘闱先设女科场,女状元称傅善祥”此条史料并非捏造。 史料三、清代笔记《江南春梦庵笔记》 沈懋良《江南春梦庵笔记》云: 癸丑尝设女试,以傅善祥、钟秀英、林丽花为鼎甲。傅传祥上元书吏之女,自愿应试者;钟即钟芳礼所掠之女,林即林凤祥所掠之女,皆非本姓也。发女榜后,俱入伪宫,隔数日发还,并传其父谢恩,人咸悔之,故甲寅岁无一应者矣。1 吴家桢《金陵记事杂咏》仅记女科状元,周志复《楚南被难记题词》仅记女探花,而《江南春梦庵笔记》首记女科三甲并录姓名,可与吴家桢、周志复所记印证。罗尔纲考《江南春梦庵笔记》系伪书,所列事实令人信服,但罗尔纲没有考证作者作伪的动机。沈懋良为什么要伪造《江南春梦庵笔记》,我们看不出他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