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词语构造的深层意义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散论二.pdfVIP

揭示词语构造的深层意义 一对外汉语词汇教学散论二 董为光 华中理工大学中文系武汉中国430074 说到词语构造，一般最先想到词的语素结构，单纯、合成；复合、加缀之类。讲清 词语构造，对于帮助学生理解、掌握词语来说，无疑是基本的工作。 词语构造，还可从语义上，从造词初义上理解，这就是词源学所指的“理据”。“理据” 隐藏于语素结构背后，故而也称作“内部结构”。一个单纯词，由一个语素构成，不便再进 行结构分析，但也许还能追溯它的语源，谈论它的理据。例如瞳孔之“瞳”，来自于“童”， 是以瞳孔里面的“小人”(童)影像作为命名特征。现代陕西黄陵话管“瞳孔”叫“眼睛娃 娃”，而英语的pupil。兼有“瞳孔”和“小学生”两个意义，相信都是出于同一观念。合成词， 既可作通行的结构分析，也可有理据的解说。某些合成词，只要讲明了理据，结构状态 也就自然清楚了。例如“喝采”，得名于古代的赌博之戏。“喝”是“吆喝”，“采”是骰子上的点 数。出于祈盼心理，博者总是一边掷色子，一边大声喊出所期待的点数，而围观者中也 不乏呼喊助威的。这便是最早的“喝采”。学生心知此意，结构不言而喻。而大多数合成 词，宜从结构讲解入手，如“邀请”一词。“邀”是请客的“请”，“邀”与“请”同义并列，成为一 个书面意味的动词。此外再说“理据”恐怕就成了蛇足。 那么，什么是本文所说的词语构造的深层意义呢?是指支持着某一个或某一类词语 的内部构造的思想观念。让我们通过具体事例来说明： 古代汉语单纯词“瞍”，意思是“没有眼珠而看不见东西”(依《辞源》)。这个词的理 据是“度”。 (度，隐藏， 《论语》：“人焉度哉?”)眼珠像藏起来似的，不知到哪里去 了，这样的眼疾，就以“度”(藏)为名。“度”是“瞍”的理据，这不错；但说到这一步，似 乎还没有讲透彻，为什么“没有了眼珠”，就会想到“藏”起来了呢?其实这与“瞳”有关。眼 珠的中心，瞳孔部分是有一个“小人”的，现在这个“小人”不见了，很自然就会联想到是他 躲藏起来了。因此，“瞍”的正确理解是“没有黑眼珠，就像里面的小童藏匿起来一样”。这 里，“瞳”虽然不是“瞍”的直接语源，但却是“瞍”的内部结构的重要的依据，也即是有待我 们明确揭示的词语构造的深层意义。“瞳”与“人”相联系的观念现代人多己淡忘了，在古代 却为人熟知。《聊斋志异·瞳人语》记叙一个}5生双目失明，每日诵“光明经”不止，忽一 日，听得眼眶内有二小儿在对话。其中一个小儿奋力撕破翳障，另一个则迁居到他那 儿，结果是这个书生一目复明，成了重瞳(一只眼睛内有两个瞳仁)。这一神奇故事显 然也是以“瞳”中有“人”的观念为背景的。 再说现代常用词的例子。“小心”，两个语素十分简单，然而为什么把“小”和“心”放在 一起表达这个词的意思，学生不免疑惑。r．是我们提出～系列在构造上有某种联系的词 215 语来作比较，如：小心、细心、精心，仔细；大意、粗心、粗率、粗疏、大不咧咧等。 不难发现，这一类词的构造背后隐藏着一个共同的观念：“小”，意味着认真、注意；“大” 意味着马虎、不在意。为什么呢?一般来说要想发现极细小的东西，就得认真注视；只 看得到粗大显眼的东西，自然是马虎草率的。“细”比“小”更小，“精”比“细”更细。从注意的 等级来看，它们也有区别。“小心汽车”，“小心，这儿有个水坑!”汽车水坑之类，稍加留 意即可看到。“细心点，别把小数点看错了!”“他的袖子上掉了个纽扣，只有细心的人才 会发现。“细心”通常要将目光聚于一点才行。说到“精心设计”、“精心培养”，需要“精心” 的事不仅是精细的，而且常常是复杂的，应该格外慎重的。 上述观念，对“小心”、“大意”等词来说是内在的、隐含的，我们在辞书上查不到“小” 与“大”有这类意义；“细”的语素义有“仔细”这一项，“粗”的语素义也有“疏忽”这一条，但我 们仍然很难从个体语素的解说中，形成一种总体的观念。既然这一深层观念，影响着一 批词语，成为它们的共同构造基础，我们为什么不把它揭示出来呢? 汉语用“聪明”来说智力发达，理解力强，心思敏捷。从内部结构来说，“聪”，指耳朵 听力强，“明”指眼睛视力好，这就是常说的“耳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