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内战：罗马帝国初期的告密制度和政治审判.pdfVIP

2010年第6期 江苏行政学院学报 No．6，2010 整笙 塑 ! 堂 兰壁 垒竺呈!!翌生! !!竺 GenerM No．54 ·历史研究 · 另一种内战：罗马帝国初期的 告密制度和政治审判 李永毅，李永刚 (重庆大学 夕卜国语学院，重庆 400044) 摘要：罗马帝国初期，告密和政治审判成为普遍现象，罗马史家和作家都把这种乱局形容 为内战。告密与帝国初期的政治和法律制度的变化有密切关系，也成为当时罗马上层进行权 力斗争和群体迫害的主要工具。但对此我们不能仅仅作纯道德的解读，将告密者视为背叛罗 马伦理体系的变态群体。事实上，告密文化是罗马社会 的制度性毒瘤，森严的等级制和男性 公民追逐政治声名的价值观才是罗马人热衷告密的根本原因。 关键词：古罗马；帝制；告密者；政治审判；叛逆罪 中图分类号：K1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860(2010)06—0126—07 公元前 1世纪，频繁的内战和奴隶暴动让 为什么告密现象会在罗马帝国初期形成气 古罗马人丧失了对共和制的信心，帝制(pnnci． 候?告密者是哪些人?告密制度在权力争斗和 patus)似乎成了拯救 国家的唯一 良方。从屋大 群体迫害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告密现象背后的 维结束内战开始，罗马进入了长达 100年的和 文化逻辑是什么?这些都是本文关注的问题。 平时期。然而，在 回顾公元 1世纪罗马帝国的 就时间跨度而言，我们锁定在从公元8年到公 景况时，塔西佗、塞涅卡、小普林尼等人不约而 元 96年的尤利亚一克劳狄王朝和弗拉维王朝 ， 同地使用了内战的比喻和语汇。塞涅卡形容提 其问的皇帝包括屋大维、提 比略、卡利古拉、克 比略统治后期 的局面是 “内战”(bellum civi— 劳狄、尼禄、伽尔巴、奥托、维利乌斯、韦伯芗、提 le)¨“ ，小普林尼用 “奴隶战争”(bellum 图斯和图密善。 servile) H来概括图密善时期奴隶揭发主人 成风的现象，塔西佗在 《编年史》(Annales)和 一 、 帝国初期的政治和法律变化 《历史》(Hostofiae)中则把整个公元 1世纪的 罗马描绘为一个 “陷落的城市”(urbscap— 罗马帝国在很大程度上沿袭了共和国时期 ta) 聃 。在这些 内战的修辞话语 中，罗 的政治架构和法律体系。由于在公元前509年 马皇帝成了蛮族一样的敌人，对整个国家宣战， 成立共和国之前，罗马人曾被一系列国王残暴 而他们进攻的武器就是告密制度和政治审判。 地统治，所以他们对君主制的印象是全然负面 收稿 日期 ：2010—08—19 作者简介：李永毅(1975一 )，男，重庆人，重庆大学语言认知及语言应用研究基地研究员，重庆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研 究领域为英美文学、古罗马文学和西方文论；李永刚，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126 的。从表面上看，罗马帝国仍是一个共和国，皇 Poppaea)，规定无子嗣的公 民死后财产充公 ，未 帝(princeps)的称号避开 了 “国王”(rex)的不 婚男性无权接受遗产。此外，原本在族 内自行 愉快联想，其字面意思是 “第一公民”，但在政 解决的通奸问题也从此进入公开的司法程序 。 治实践中，由于皇帝巨大的权力和尊崇的地位 法律规定 ，通奸女子的丈夫在事发后 60日内必 (死后一律封神)，他们 已经成了罗马政治机器 须起诉妻子，否则将面临纵容卖淫罪 (1enocini— 的核心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