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与整合——中西文学坐标上的《女神》及五四浪漫主义.pdfVIP

青海社会科学 2011年第4期 游离与整合 中西文学坐标上的 《女神》及五四浪漫主义 胡 勇 摘 要：以《女神》为代表的五四浪漫主义游离于中国古代文学传统，更多接受了英关浪漫主义的影 响，却又以我为主，在思想层面上游离于英美浪漫主义的精神诉求，在表现 “时代精神”的纬度上具有 自己 的追求。 《女神》这一个案说明五四浪漫主义在接受英关浪漫主义影响的同时，通过对民族传统与外来影 响的整合来形成 自己的独特品质。正是通过这种游离与整合的方式，五四浪漫主义确立了自己的独立价 值，反映出中国文学在接受外来影响的一种范式。 关键词：游离 整合 《女神》 浪漫主义 时代精神 传统 独立 中图分类号：I2o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2338(2011)04__o107-_06 作者简介：胡勇，男，文学博士，浙江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研究方向：跨 语境文学研究。 一 、 新旧隔阂与外来影响 作为五四浪漫主义文学的滥觞，《女神》犹如横空出世的新世界奏鸣曲，奏出了新时代创造新文 化的强音，也代表了五四浪漫主义的最高成就。以 《女神》为个案，将五四浪漫主义置于中西文学的 坐标上解读，不仅可以清楚其具有的独特 自我价值 ，也可以看清中国文学接受西方文学影响和改造的 基本范式。 首先，从美学方法上看，《女神》既受中国古代传统的启发，但更多地接受了欧洲浪漫主义，尤其 是英美浪漫主义文学的影响。欧洲浪漫主义在方法美学上最主要特征之一就是将想象与个人的心灵 创造力有机联合，认为诗是 “想象的表现”，想象的本质是 “创造力”_lJ，因此诗所依赖是创造性的想 象，这种创造性想象 “强调诗意想象修改感知对象的能力”_2J，在 自然万物上表达 内心的情感。正是 欧洲浪漫主义的创造性想象，其对以心灵改造世界的强烈情感的无限推崇，使歌德、雪莱、惠特曼成为 了郭沫若的精神导师。 《女神》中处处洋溢着创造的力量与激情。诗人像狂风一样呼喊：“啊啊!不 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哟!／NN !力哟!力哟!／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 诗歌，力的律吕哟!， 中国古典美学里也有强调 “神思”的作用，《文心雕龙》中所言 “神与物游” 和 陆机在 《文赋》中提出的 “精鹜八极，心游万仞”5指的就是创作中的想象活动。屈原、李 白等都有以 神思激扬的语言在摆脱形与物的局限上做了很好示范，却为什么都不能成为 《女神》产生所依靠的美 学资源?原因不外乎有两种。其一是我国古典美学将 “神与物游”看作达成玄思的手段，其 目的不是 在于创新 ，而是达成虚静，将其作为探讨人与宇宙的关系的一种手段，借此手段以更深入地体验生命 静态的本真。它满足于在 自然中寻找感情的对应，将这种对应提升到一种超凡出世和恬适淡泊的意 107 境，即由个人领悟玄意，进人心灵的玄境。因此，它通常以 “气”、“空灵”、“境界”、“性情”和 “静”作为 关键词。 《文心雕龙》中说 “陶钧文思，贵在虚静”J，也主要想说明艺术构思过程中的基本方法，“虚 是不主观，静是不躁动”，才能够 “做好构思前的准备工作” ，这样才能更好地观察与思考。也就是 说，要做到内心虚静以后，文思才能畅通，“故为文之术，首在治心……执璇机以运大象，处户牖而得 天倪，惟虚与静之故也”_8J。正如郭沫若所言，中西想象的性质差异，在于一为 “由外向内的摄录”，另 -- ~RJ是 “由内向外的创造”9J。正是 《女神》语言的创造性特征，使郭沫若 “根本上异于我国往古之诗 人”[ 。 另一方面，作为一种思潮，在思想层面上，《女神》也更多地从欧美浪漫主义那里得到启发。惠特 曼、雪莱等英美浪漫主义诗人对 《女神》的启发是不争的事实。只有将其放在中外文学发展的坐标 上，厘清 《女神》所包含的中西思想资源，才能说明 《女神》及其五四浪漫主义具有的自我价值。 欧美浪漫主义的变革本质上并不仅仅是要在美学上突破古典主义的局限，而是由当时新思想所 催生。欧美浪漫主义新思想与精神特质在欧洲不同的社会环境里表现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