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揽纳考论——以解京钱粮物料为中心.pdfVIP

维普资讯 127 明代揽纳考论 以解京钱粮物料为中心 高 寿 仙 内容提要 ：揽纳就是兜揽代纳赋税 ，这种现象出现于唐代晚期，到明代仍十分活跃 。作 为全 国政治中心的北京，是全 国最大的钱粮物料集聚中心，从征解到上纳各个环节都可看到 揽纳者的身影。鉴于揽纳给 国计 民生造成很大损害，朝廷颁布 了一 系列法条禁令 ，但多沦为 具文。明代 中叶以后 ，解京钱粮物料 中的实物项 目逐步实行 了折征银两、召商买办，这对于 抑制揽纳作用较大。但折征实行得不够彻底，直到明末，揽纳者仍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关键词 ：明朝 揽纳 轻赍 折收 召买 一 、 引言 所谓揽纳，也称包揽①，就是兜揽代纳赋税。从事此种活动的人 ，被称为揽纳户 、揽 户、揽头等。揽纳出现于唐代 晚期 ，宋 、金、元诸朝都很盛行 ，到 明代不仅仍然十分活 跃，而且在形态上发生了新 的变化。梁方仲指出，明初 的揽纳户 ， “多为投机性很大的无 赖”，但到嘉靖 、隆庆以后 ，“包揽人的成分 ，已从 明初 无‘籍之徒 ’转而为世家大户的成 员了”②。铃木博之指出， “嘉靖年间以降，以 揽‘头 ’为核心的包揽已很少见，让道于由 乡绅、歇家 、胥吏 、衙役层所进行的包揽”⑧。汪圣铎也认为 ， “严格意义上的揽纳 的存 在，当以明初叶为下限”，因为 “宋代那种主要为市侩 、仕家子等城镇居民经营的揽纳， 到明中叶以后 ，似渐被与封建政权相联系的乡居的绅衿豪强的另一种揽纳所代替，而后一 种揽纳通常不称为揽纳，而称作 包‘揽 ”～。 明代后期 ，乡绅阶层的势力不断扩张，他们利用享有的优免特权 ，采用诡寄等方式 ， 将他人 田粮兜揽到 自己名下包收代纳 ，通过多收少交等手段牟取利益 ，确实是引人注 目的 历史现象。但应注意，这种新的揽纳形式出现后 ，旧有的揽纳形式并未消亡。其一，从地 顾起元 《客座赘语》卷一 辨《讹》 (中华书局点校本)条云：“代人上纳官货日包揽。” 梁方仲 ： 《明代粮长制度》，上海人 民出版社 1957年版，第 l8页。 [日]铃木博之： 《明代l二扣I于弓包揽的展开》， 《东方学》第 64号，1982年。 汪圣铎 ： 《揽纳试探》， 《文史》第 l3辑，中华书局，1982年。 维普资讯 l28 中 国 史 研 究 2007年第 3期 方层面的赋税征纳看 ，像明初那样的 “无籍之徒”的揽纳 ，嘉靖以后依然普遍存在 。刊刻 于崇祯年间的 《初仕要览》①，在谈到赋税征收问题时，就强调指出： “夫揽纳者，家居城 市，奸惯公门，乡民私则藉为居停 ，公则赖为打点，一切差粮催比答应征解之役 ，咸彼任 之。”其二，从解京钱粮物料的收纳看，嘉靖以后 ，随着折收的逐步实行 ，揽纳确实有所 减少 ，但因为折收实行得不够彻底 ，给揽纳 留下了活动空间。直到天启、崇祯年间，官员 们仍不断要求禁止 “积年猾棍”、 “无籍棍徒”包揽②，可见此类包揽仍较活跃。 关于揽纳的研究 ，受 “乡绅支配论”的影响 ，日本学者对乡绅之包揽比较重视。他们 深入探讨了清代乡绅包纳钱粮、包充职役的形成和发展过程 ，以及 国家所采取的对策③。 铃木博之则进一步探讨了乡绅包揽在明末的出现过程 ，认为伴随着里 甲制的解体和赋役制 度的改革 ，江南等地将 自称为 “官户”的乡绅层与 “民户”在里 甲组织上分离开来 ，让他 们 自行承担交纳税粮的责任 ，其本意是为了解决乡绅的税粮滞纳问题 ，但实际结果却是使 以前半惯习化的乡绅层与一般民户在纳税上的差别显在化乃至定制化 了，而乡绅所持有的 包含纳税特权在 内的超经济的强制 ，诱发了明末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