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宗族观念的传承与嬗变——清代台湾社会螟蛉子风俗之探析.pdfVIP

2009年第4期 台湾研究集刊 No．420o9 (总第 106期) TAIWANRESEARCHQUARTERLY GeneralNo．106 值鳎圜翅羽忿围值 自渔壁 清代 台湾社会螟蛉子风俗之探析 郭伟展 (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台湾研究所 ，浙江 温州 325003) 摘 要：清代台湾社会的螟蛉子风俗甚为盛行，这与台湾移民社会的特殊历史环境有关。在 社会普遍接受螟蛉子习俗的同时，螟蛉子仍处于较低的地位，这从财产继承的民间惯例可以得到 反映；而政府的法律规范更凸显了螟蛉子的尴尬地位。尽管如此，政府在落实法律规范时仍不得 不鉴于现实而作出调适与折中。这些都体现了传统宗族观念在台湾的传承与嬗变。 关键词：清代；台湾；螟蛉子；宗族观念 中图分类号：K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1590(2009)04—0068—08 清代台湾社会的螟蛉子风俗甚为盛行，下至普通民众，上至士绅阶层，不少人家抱养有异姓 子。这种风俗的盛行与移民社会特殊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虽然螟蛉子现象在台湾为多数人认可， 但是无论是从财产继承惯例还是法律地位来看，螟蛉子仍处于尴尬 的地位。尽管如此，礼教化的法 律规范仍然不得不鉴于民间习俗的现实而作出调适以尽量弥补两者间的落差，体现了传统宗族观念 在台湾的传承与嬗变。 一 、 清代 台湾螟蛉子风俗的盛行 在中国传统的封建社会，受宗法制度和封建礼教思想的影响，社会上的家族观念和宗祧意识浓 厚，故收养子女成为大多数无子嗣者的必然选择，养子习俗因此在长时期内得以存在。其 中，无子 家庭通过过继方式收养本家族内部或同姓中的侄辈为子是最为常见的收养方式。当然也有部分地区 的无子家庭收养的是螟蛉子，即异姓子。螟蛉子取 《诗经》里 “螟蛉有子，蜾赢负之”之义，又 称为 “假子”、 “义子”。例如山西山阴就有抱养异姓初生之子为嗣的 “血布养子”习俗，河南和江 南部分地区也有 “买血娃”和 “血抱”的习俗，江西婺源也有 “螟蛉”的习俗等，但这在内陆地 区相对较为少见。¨而在清代的台湾社会 ，收养异姓子的螟蛉子风俗则甚为盛行。 实际上，明清时期在迁台移民的祖籍地闽、粤一带就有收养螟蛉子的习俗。 《同安县志》记载： “同俗向喜乞养他人子”。l2曾任福建兴泉永道 的周凯在 《厦门志》里亦言： “闽人多养子，即有子 作者简介：郭伟展，男，福建漳州人，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台湾研究所助教，历史学硕士。 · 68 · 者亦必抱养数子”。 这里所指的即异姓子 。而这种习俗由闽粤赴台移民在特殊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大 力加以推广，使得清代台湾此风更为盛行。移民在赴台时，有人多从家乡购买幼童携往台湾。清初 台湾男多女少，性别 比例严重失衡，没有家室的移民颇多，他们往往通过购买异姓子为子。有家室 而不能生育的，也通过购买异姓子为子。彰化县 “民少族居，有乏嗣者，多买他姓子以为嗣，日螟 蛉。” 台湾县 “乡间之人，至四五十岁而未有室者，比比而是。闺女既不可得，或买掠贩之女以为 妻、或购掠贩之男以为子。女则 自十四五岁至二十岁，男则 自五六岁至十五六岁，均不为讶 。其有 室而不能生育者，亦买他人之子为己子焉。”l5这里值得注意的也是一直为人们所忽视的是 “掠贩之 女”或 “掠贩之男”。人们购买螟蛉子很多是通过 向孩子的生父母或其亲人购得的，但这里出现的 “掠贩”之男女显然不在此例 ，而是掠卖人 口。这种掠卖人 口的现象反映了台湾社会对螟蛉子的广 泛需求。 《台湾私法人事编》里的螟蛉子契约显示有相当部分人在卖子契约中多有保证所卖之子 “并非拐骗”、 “无来历不明等情”或 “无带他人财帛交加不明”等声明，这正好从反面说明了当时 社会上螟蛉子来源存在 “来历不明”和拐卖的情况， “掠卖之男”则无疑在这种 “来历不明”之 列，买子者对这种情况颇有忧虞 。 一 般而言，为消除养父母和养子之间非亲缘关系所带来的疏离感、培养亲情认同感，人们都会 选择幼小的男孩， “或 自襁褓而育之，或四五岁以至十余岁”。_6康熙后期修成的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