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纠纷解决与规则之治的空间——基层法官在当代农村社会的司法知识透视.pdfVIP

942公正司法与构建和谐社会 穿行于纠纷解决与规则之治的空问 ——基层法官在当代农村社会的司法知识透视 浙江省浦江县人民法院石学刚 引言：实践的感悟及问题的提出 法官，作为国家法律的忠实执行者，必须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办事，即必须依规则而审 案。同时，法官也是社会纠纷的裁判者，他必须依照符合社会公平正义的理念解决纠纷。 基层法官在适用法律时会不可避免地面对国家法和民间法、法与情、情与理之间的困惑。 以下两个材料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材料一：浙江省浦江县黄宅镇刘铁村村民刘仙花与另一村民张贤挺谈恋爱，后在恋 爱期间双方发生矛盾。2001年4月14日，刘仙花自己在张贤挺租住的房屋内喝农药服毒， 张贤挺发现后及时送医院抢救，但却医治无效死亡。此事经派出所调查刘的死亡确属自 杀，但刘仙花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一定要抬尸闹事，后由法庭参与调解，认定刘应承担道德 与民事方面的责任，由张贤挺一次性补偿刘家10000元人民币。① 材料二：原告Q起诉被告w的人身损害赔偿纠纷一案，在审理过程中，被告委托 人A律师提出原告起诉已超过诉讼时效，应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经审查原告起诉 确已超过时效期间，也无时效中断、中止、延长的事由出现，应依法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 请求，但鉴于此案被告在村里影响不好，原告权益也确需维护，法官决定主持调解。开始 被告坚决不同意，后法官与A律师共同努力，做被告的思想工作，最后达成调解协议， 由被告一次性给付原告500元人民币作为赔偿。② 诸如此类的案例以及类似的处理方法在基层人民法院的办案中还有很多，从纯粹依法 办案的角度看，案例一：原告家人的死与被告没有因果关系不应承担法律责任；案例二： 严格按照法律的规定，诉讼时效超过就应驳回诉讼请求。单纯的看，法官可以说是视法律 而不顾，法官在明目张胆地违法。但笔者却认为主持调解的法官无疑是成功的，原告找到 了他心目中的说法，得到了赔偿，被告在情理上受到了处罚。案例一的原告家人毕竟在被 告处自杀，案例二的被告侵权行为事实也是存在的，法官的处理都实现了农民心中的 “正义”。相反，在现实司法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有的时候依法办事作出的裁判结果，会 使人感到一种无奈、困惑，甚至感到有点冷酷，也不能够得到普通民众的认可。发生在基 ①这是本文作者在法庭工作期间，在县政法委的指派下与法庭庭长亲自参与处理调解的一个案 例，文中的姓名属于化名。 ②田成友：法律社会学的学理与运用，中国检察出版社2002年版，第117页。 第六编纠纷解决与规则之治的冲突与协调949 在面对具体的人和事，具体地域的种种风俗习惯，具体的利益冲突时，有必要考虑民间中 的情况，从而在确认规则和解决纠纷之间能达到大致的平衡。 三、在纠纷解决中推行规则之治，当代基层法官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司法 知识和司法技术 我们在考虑农村基层社会的司法现状和基层法官的许多无奈之后。其中关于我们究竟 应当是倾向于格式化的规则之治还是倾向于本土化的解决纠纷机制，成为法学界争论不 休、永远没有结论的论题。但是生活在农村基层社会的基层法官，因案件的处理和纠纷的 解决却都是迫在眉睫。因此在长期的司法实践上，基层法官们早就练就了适应中国转型社 会，适应中国国情、社情、民情的司法一线基本功，这主要是社会的阅历、生活的经验、 识人的智慧、地方的民情、司法的心理以及说服的技巧，调解的方法，灵活运用各种知识 解决法律讼争的技巧，其精华在于：一是对社情民意尤其是地方知识的深入了解，二是与 普通百姓之间的亲近融合，三是灵活处世经验以及应付一线突发事件的办事技巧。有人幽 默地称这为“司法杂学”，这主要是针对熟人社会的另一种司法样态和司法学问。①基层 法庭在不断面对矛盾与冲突中逐渐累积与创造了属于他们的司法知识与技术。 1．主动抓住核一tl,争议 在熟人社会的纠纷中，一个纠纷的引发往往是一系列小事累积起来的结果，只有抓住 了实质性争议，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矛盾，要案件得到彻底解决的要求，基层法官们常常 会主动在办案过程中以带有行政官员的行为去解决一些司法裁判之外的问题，常常不严格 坚持“不告不理”原则，而是对纠纷解决具有重大意义的问题，他们会积极行使释明权， 引导当事人诉讼，甚至有时会扮演律师的角色向案件当事人提供咨询，而这一切，在当今 的中国农村基层社会都是一些很符合情况的办案方式。 2．非常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