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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东巴文与纳西语之关系 朱炳祥 文字与语言的关系，在西方语言学家那里是记录与被记录的 关系。索绪尔说：“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惟 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现前者。”o布龙菲尔德说：“文字仅是一 种外在的设计，就好像利用录音机一样，借以保存了过去言语的 某些特点借给我们观察。”o西方语言学家关于语言与文字关系 的看法被国内语言学家运用到文字的定义上，成为一种新的经典 性定义。赵元任说：。凡是视觉符号，用来代表语言的就是文 字。”o高名凯、石安石：。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的系统”。 。文字是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的。语言是第一性的，文字是第二 性的。”o文字学家也采用这个定义。袭锡圭说：“在文字定义问 题上，语言文字学者分狭义和广义两派。狭义派认为文字是记录 语言的符号。广义派大致认为，人们用来传递信息的、表示一定 意义的图画和符号，都可以称为文字。我们是狭义派。”@郭沫 索绪尔：‘普通语盲学教程)．第47页，商务印书馆，1980。 布龙菲尔德：‘语言论’．第387页，商务印书馆，1980。 赵元任：‘语言学同题)，第140贾，商务印书馆，1980。 高名凯、石安石：《语言学概论)，第186-187页，中华书局，1963。 衰锝圭：‘文字学概要’，第l两，商务牟书馆．1988。 596玉振金声探东巴 若：“文字是语言的表象。”@高明：“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 语言是表达思维活动的口头形式，文字则是记录语言的书面形 式。”o这个结论不符合汉字与汉语之闯的关系，更不符合东巴 文与纳西语之关系。 两种基本“能指” 为了认识东巴文字与纳西语之间的关系，我们有必要对文字 与语言的一般关系作些分析。 在人类所创造的符号体系中，语言无疑是表达概念的最重要 的符号之一。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谈到语言与其所表 达的概念之间的联系时曾用“能指”与“所指”来区别“音响形 象”与这种“音响形象”所表示的“概念”。o事物的“概念” 是事物在人类大脑中的反映，而“音响形象”则是人类表达这种 概念的一种语言符号方式，即一种“能指”。 然面，在生物进化史上，动物由低等到高等，逐渐发展出 了触、视、听、味和嗅觉等感觉。在五种感觉中，味觉和触觉 需要直接接触，而嗅觉只有少数动物比较灵敏，大多数动物皆 不如听觉和视觉来得敏锐。因此可以说，即使在动物那里，可 以在一定距离的空问内发挥着信号交流功能的主要器官有两个 类型，一是通过耳与口的接受与传达，即耳的聆听和口的喊叫； 二是通过身与眼的接受与传达，即眼的和身体某个部位姿态的 显示。当类人猿进化为人类时，这两个信号交流器官转化为符 号交流器官。人类可以通过听觉器官接收符号，然后再通过发 0韩沫若：(投隶制时代’，第244页，人民出版社，1973。 o高明：《中国文字学通论，第25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 o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第101～102页．商务印书馆，1980。 论东巴文与纳西语之关系 597 音器官传达符号完成这一交流。人类也可以通过视觉器官接收 符号，然后再通过手势的描画或身体的某种姿态来传达符号。 例如，当一个人要表达一个“鸟”的概念时，他可以模仿着这 种鸟的呜叫声诉诸于同伴的听觉．但他也可以用两手模仿鸟的 翅膀的拍动的姿态或比射一下鸟的形状诉诸于同伴的视觉。拙 文《论汉字与汉语的原始关系》曾将人类的符号器官分为两类， 一是听觉器官和发音器官．称之为“听说器官”；另一类是视觉 器官和手，称之为“视写器官”，当然这里的“写”是在广义上 说的。不仅指写在纸上的、刻画在石头或陶器上的符号，也指 诉诸于视觉的空间动作。 一些人类学家多谈到现代“原始民族”多用写画符号与“手 势语”的方式来讲行交流，这正是“视写器官”产生出来的。在 初民那里，手、口同时与脑密切联系着，以至手和口实际上都是 脑的一部分，无庸相互依傍，皆可以独立表达概念。列维一布留 尔《原始思维》一书中引述了许多证据来证明原始民族那里存在 着两种语言： 斯宾塞和纪林在澳大刺亚见到过这种语言。……“在驰 部各部族那里，死者的遗孀、母亲和岳母必须在整个服丧期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