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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东巴教的女性崇拜及其演变 和钟华 翻开浩繁的东巴象形文经卷，透过那些神奇怪诞的神话史诗 及传说，我们不难发现，女性是早期东巴文化醉心的主题。东巴 文学的压轴之作《崇搬图》(译为《人类迁徙记》、《创世纪》)、 《东埃术埃》(译为《黑白争战》、《黑白之战》)、《休曲术埃》(译 为《龙鹏争斗》)、《猛厄绪》(译为《俄英都努杀猛妖》)、《鲁般 鲁饶》(译为《牧奴迁徙记》)等，无不以女性为其中心人物或关 键人物。尽管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东巴经书，已经是定型化的、充 溢着父权制观念的作品，但由于它是历史的积淀物，故又不时显 现出不同的历史文化层面。惟其如此，这些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折 射了原始母系制的时代特点，以及鲜明的女性崇拜意识，展现了 女性自身的特点和她们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与此同时，这些作品 处处呈现出父权制的观念。这样，作品中的女人们体现出了两种 相互矛盾的形象：女人被显示为创造者．被显示为美、善和知识 的源泉；女人又是毁灭性的，她们与死亡、疾病和灾难相联系。 生殖力崇拜 科学研究的成果告诉我们，妇女在史前时期曾普遍受到尊重 116玉振金声探东巴 与崇拜，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这是全球性的文化现象，从东亚 到西欧，都曾实行过这种崇拜，中国也不例外。汉民族中关于女 娲、羲和、西王母等女神神话、辽西女神庙遗址出土的众多女人 塑像，都表明了远古时期对女性的崇拜。一些少数民族神话及民 俗信仰，更突出了女性神。哈尼族传说中的始祖是塔婆，云南永 宁纳西族摩梭人崇拜格姆女神，侗族崇拜“先祖母神”(“萨 坛”)，满族供奉。佛托妈妈”，云南新平哈尼旗至今还有“祭母 节”等等，不胜枚举。 对女性的崇拜，表现形式多样．但最核心的是对生殖力的崇 拜，这也就是母性的集中代表，而这，又与“种的繁衍”密切相 关。中外众多造型艺术中滚圆的母腹、丰满的双乳，那些象征女 性生殖力的葫芦、石榴、莲篷等，无不与“繁衍”相联。可见， 对生殖力的崇拜，首先表现在对女性特征、女性生殖器官的崇拜 上。法国洛赛尔(Laussed)洞穴发现的“持角杯女像”、意大利 都突出了乳房、腹部和臀部，这些部位的丰满滚圆是共同的特 征。①中国辽西牛河梁女神庙遗址出土的一批女神陶像，突出了 不少裸体女神，其中还有两件孕妇陶像，其阴部划有特殊的三角 形记号。o云南永宁纳西族摩梭人的生育女神“那蹄”的形象是 乳房太，肚子鼓，阴部划为女性特征。在祭祀时，达巴(神职人 员)用糌杷捏成一个女人，腹部放一个鸡蛋，象征多产、生育， 俨然为一典型的多产妇女形象。当地妇女不育时．还有祭祀格姆 女神生殖器的习俗。o ①参见刘小幸：‘母体崇拜)，第139—141更．云南人民出版社，1990。 o参见郑慧生：《上古华夏妇女与婚姻》，第3页．河南人民出版社，1988。 o参见严汝炯、束兆瞬：‘永宁纳西族的母系制，第200页，云南人民出J氍 社，1983。 论东巴教的女性崇拜及其演变 117 把女性与生殖繁衍、人口兴旺紧密相连，同样体现了早期东 巴教的生殖意识，特别是以女子经水常流状态断绝来表示绝嗣， 更直接证明了古纳西文化中曾有过以女子立嗣的历史，这与后期 无男便是“断了香火”、“绝嗣”的观念截然不同。 在东巴教形成和发展历程中，对生殖力崇拜方面．经历了由 女性崇拜到两性崇拜、再到男性崇拜的阶段和发展过程。 对女性生殖力的崇拜阶段。就整个东巴文化来看，当是东巴 教尚未形成的古羌原始宗教阶段。就人们的认识水平和社会发展 状况讲，是“知母不知父”、把生育看成是女子单方面的作用， 因而认为氏族群体由女子繁衍、社会以女子为中心的母系氏族社 会时期。为了氏族群体的繁盛兴旺，人们从女性的生殖力那里寻 求那赋予生命能力的终极原理，把母亲看成生命之源。于是，人 类由女性创造、世间万物由女性带来，女性成为生殖力的体现 者。东巴始祖母神话，正反映了这种生殖意识。至今，在纳西族 摩梭人中，妇女们有不定期地去朝拜女神巴丁拉木的祭祀活动， 她被认为能主宰妇女的生育、身材的美丑、婴儿发育的正常与畸 形及妇女的疾病等。这与对女性的生殖力崇拜有关。 由对生殖力的女性崇拜到丽性崇拜，是人类已开始认识到自 身的社会作甩、认识到生育是人类自身两性交配的产物。这是人 类认识上的一次飞跃，即人类对生殖力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