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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语中的多元文化现象 盖兴之 语言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语言与文化密切相关，它们共生 共存，有所谓“人类和文化的开端在于语词之中，同样文化的继 承、发展和流传也在于语词”①的说法。每种语言都具有一种源 远流长的文化背景，“语言也不脱离文化而存在，就是说不脱离 社会流传下来的，决定我们生活面貌的风俗和信仰的总体……语 言的词汇忠实的反映出它所服务的文化，从这种意义上说，语言 史和文化史沿着平行的路线前进。”o语言和文化的发展是互动 的，二者相互依赖，相互影响。文化的创造离不开语言，语言是 文化的载体，是文化产生和发展的基础。 纳西族是我国古代西北河、湟地区南迁的古羌人的后裔，今 天云南丽扛的纳西族是经过千百年辗转迁徙并在与其他民族的交 际往来中形成的，族际关系对纳西族社会文化的影响十分深刻。 语言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纳西族在历史上尤其是元、明以来 与汉族有着频繁的接触和交往，反映在语言中则表现为向汉语借 词和使用汉语。由于毗邻藏族、白族，而且在唐代还经历过吐蕃 和南诏的统治，这种不同民族社会不同民族语言、不同民族文化 ①怀特：‘文化科学)中译本．斯江人民出版社，1988。 o萨丕尔：语言论)中译奉，商务印书馆，1985。 纳西语中的多元文化现象 557 接触所由产生的文化多元性就必然会反映在纳西语言里，特别是 从词汇的层面更直接更鲜明的反映出纳西族社会存在的多元文化 现象。 一纳西语言对东巴文化多元性的反映 东巴文化指纳西族东巴教文化，是纳西族古代文化的重要组 成部分，是纳西族古代文化的缩影。一般认为它有近千年的历 史，这是根据丽江土知府木高1554年在中甸县白地村摩岩题诗 的酋旬“五百年前一行僧”推算出来的。“五百年前”是泛指， 概说年代的久远。口语中有。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用法，确指为 五百年有些牵强。从东巴教的原始宗教性质来看，东巴文化要比 千年的历史久远得多。唐代的纳西族曾受到吐蕃、南诏的统治， 深受吐蕃、南诏文化的影响。至1276年，元朝置丽江路，设军 民总管府，丽江地区纳入元朝统一的行政系统，明洪武18年 (1385)，丽江木氏被授为世袭丽江知府，从而使汉族文化在丽江 地区得到了更大的发展。东巴教也在自唐至元明800年的汉族、 藏族文化传播中受到了苯教、佛教、道教的强烈影响，呈现了多 元文化的特征。 1，借用苯教和喇嘛教的宗教词语 ①东巴有多种称法，其中Py3％yzl应是苯教“本渡”的转读。 ②东巴经中的神、女神、面偶、神座、神鹏、狮子、四头护 法神、九头护法神等读若“高老”、“老姆”、“东玛”、“可鲁”、 “休曲”、“星给”、“卡冉”、“根空”，均来自藏语。 2．吸收苯教、佛教、道教的经书 ． ①东巴经中有一部《醒给通册》，是东巴做完道场送神之后 诵读的经书，听起来像藏语：“英玛合．丁巴什罗都古本拉休泽 洛……”。纳西族的东巴只会诵读，不懂其中的意思。《醒给通 558玉振金声探东巴 册》藏语的意思是“忏悔”，该书纳西语又称《当书》。也是忏悔 的意思，因此可以说《醒给通册》是从苯教传入的。 ②受佛教、道教影响产生的经书，除流行于丽江坝区的《赶 不育鬼经》是受道教影响产生的经书外，其他的尚待深入研究。 一般说，东巴只能诵读不能讲解的《祭三多北岳神经》、《祭城隍 经》(是白语经书)等，都可归人此类。 3．多源的神祗 ①藏族神“盘”：东巴教传统的第一个神称作“盘”，纳西话 说作“古宗盘本波”，即是藏族的神巫。 ②白族神“禅”：东巴教传统的第二个神称作“禅”，纳西话 说作“勒布禅本渡”，即是白族的神巫。 ③东巴教的藏族祖师：东巴教奉丁巴什罗为祖师，东巴经中 还有几部关于丁巴什罗历史、身世和他除魔降妖的经书。有的学 者认为，“丁巴什罗”是藏族的音译，“丁巴”为祖师，“什罗” 是名字。丁巴什罗即是“祖师什罗”。依藏文读音，“什罗”亦可 译写为“兴饶”，即“祖师兴饶”。清代学者土观活佛善慧法日在 他的《宗教流派镜史》中说：“在藏地，佛教法日尚未升起以前， 作为黎明使者之辛派，即称为本教者，首先来到藏地。……其所 出圣人则为辛饶(旧称丹巴喜饶)，即现在本教之始祖，氏生于 象雄之魏摩隆仁，名辛饶弥矮。”东巴教在吐蕃统治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