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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会三教诗》考论 刘林魁 (宝鸡文理学院中文系陕西宝鸡721013) 摘要：梁武帝Ⅸ会三教诗》在南北朝文化史研究中具有重要价值，然而学界对于此诗的基本问 题存在一些不合适的评判。本文据智藏卒年推断诗作撰年，从撰写背景解析诗作与史实的矛盾，参 照智藏和诗证明诗作之目的不是宣扬儒道同源于佛，而是三教同归于善。 关键词：梁武帝；会三教诗；作年；佛教义学；三教同善； 三教融合是两晋南北朝时期思想界、宗教界辩论的重要议题和发展的主要趋势。这一思想，体 现在佛经翻译中，就是参照中国儒、道二教思想翻译佛经；体现在佛经教义的接受和诠释中，就是 “格义”方法的出现；体现在三教论衡中，就是针对三教会同会通思想的辩论与论证。就现存文献 而言，最早明确使用“会三教”一词者是梁武帝萧衍。他撰有《会三教诗》一首，表述自己会通三 教的思想。简文帝萧纲和开善寺智藏法师也各有和武帝《会三教诗》一首。虽然由于文体限制，诗 作中萧衍君臣的会通三教思想只是粗陈梗概，但以诗文唱和的形式来会通三教，说明南朝后期此一 思想已经深入知识分子的精神文化生活。结合武帝一生重要的宗教、文化活动，考察其三教会同思 想的内涵，将有助于深化中古宗教史、思想史和精神文化史的研究。 一、梁武帝‘会三教诗撰写时间考 梁武帝明确表明会通三教的思想，是在其《会三教诗》中。就现存文献而言，此诗最早收录在 唐初僧人释道宣辑录《广弘明集》之卷30中，但题为“述三教诗”。不过，唐代多部著作称之为“会 三教诗”，如欧阳询《艺文类聚》卷76、释彦琮《护法沙门法琳别传》卷3、释大觉《四分律钞批》 卷14。此外，唐代佚名僧人编纂《历代法宝记》之卷1也称“会三教”。唐以后藏内外文献中称武 帝此诗者，多为《会三教诗》，极少《述三教诗》。是则，《广弘明集》作“述三教诗”者，或者是道 宣所见此诗题名有异文，遂以己意选择其一；或者是道宣出于弘道明教的目的有意篡改。从《广弘 明集》辑录文献的整体情况来看1，似乎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关于梁武帝《会三教诗》的作年，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总集类”“《续古今诗苑英华集》” 条，说是在梁大同年间(535．545)： 《续古今诗苑英华集》，十卷。右唐僧惠净撰，辑梁武帝大同年中《会三教编》至唐刘孝孙 《成皋望河》之作，凡一百五十四人，歌诗五百四十八篇，孝孙为之序。2 此处所言武帝《会三教编》，应该就是《广弘明集》所录《会三教诗》。《续古今诗苑英华集》的 编者惠净，又作慧狰，隋唐之际僧人，俗姓房氏，常山真定人。年十四出家，住京师纪国寺。贞观 二年(628)，笔受《大庄严论》。十九年(645)，玄奘归国，敕与译经，以病未赴。惠净通习诗文， 文士如褚亮、房玄龄、李义府、刘孝孙、庾初孙、韦山甫等多与之游。其编纂《续古今诗苑英华》 事迹，见于《续高僧传》本传3。参照刘孝孙卒年，可以考知此集“当编于贞观十五年以前”4。然诗 集现已完全佚失，所保留较完整者只有刘孝孙所撰序文一篇。不过，刘孝孙之序文丝毫未提及梁武 帝《会三教诗》以及惠净此作录文的起讫时间。 刘林魁：《广弘明集)辑录文献来源及其客观性考辨》，长江学术》20lO年第l期。 【宋】晁公武撰、孙猛校：《郡斋读书志校证》卷20，第1059页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唐】道宣：《续高僧传》卷3，《大正藏》第50册，第443页中44J4页上。 傅玄琮、卢燕新：‘(续诗苑英华)考论》，《文学遗产》2008年第3期。 ．155． 《广弘明集》在收录武帝《会三教诗》的卷30中，同时收录了梁开善寺藏法师《奉和武帝三教 诗》一首，开善寺藏法师即智藏法师，据《续高僧传》智藏以普通三年(522)九月十日卒于寺房， 时春秋六十有五。依据智藏卒年推断，他与武帝唱和的诗作不会晚于普通三年。那么是晁公武的断 定有误，还是《续高僧传》记载智藏法师的卒年有误。 释智藏卒于普通三年，多部文献有证。《梁书·何胤传》云： 初，开善寺藏法师与胤遇于秦望，后还都，卒于钟山。其死日，胤在般若寺，见一僧授胤 香奁并函书，云：“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胤开函，乃是《大庄严论》，世中未有。又于寺内 立明珠柱，乃七日七夜放光，太守何远以状启。昭明太子钦其德，遣舍人何思澄致手令以褒美 之。中大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