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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韩、孟联旬 南京大学文学院巩席琳 摘要： 联句—体，源远流长，至唐代韩愈、盂郊而走向兴盛，颇获佳绩，并由此影响到韩、 孟尤其是韩愈诗歌奇崛风格的形成。韩诗风格兼有奇崛和平易两种面目，其成因则可从韩愈的性 格、文学主张和题材与体裁的要求等方面得到解释．奇崛与平易并存，．；巧与淳朴兼备，妥帖自 然，“惟其是尔”，这才是韩愈诗歌创作的最高理想和追求。 关键词：联句韩愈孟郊韩诗风格 在中国文学史上，曾产生过联旬、药名诗、。离合诗、回文诗、诗钟等不少游戏文体。它们往 往源远流长，创作形式独特，别具—种审美的意味，有的还对主流的诗歌创作产生过影响，因而 在文学史上也理应占有一席之地。本文拟对联句主要是韩、孟联句试作初步探讨。 联句的渊源和发展 联句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尚书·益稷》篇中的舜与皋陶的诗歌赓载： 帝庸作歌日：“敕天之命，惟时惟袭。”乃歌日：“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皋 陶拜手稽首，飓言日：燃!率作兴事，慎乃宪，钦哉!屡省乃成，钦哉!”乃赓载歌日： “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帝拜 日：‘喻，往钦哉!”。 帝舜作歌，将治理国家的责任，寄托在股肱之臣的肩上，皋陶续歌，则认为君明臣贤，国家才能 兴旺发达，否则便不免政事荒废。舜与皋陶的歌咏，适构成-．种唱和，将二者合而观之，诗意才 完整。二者也都用四言的形式，虽然像一问一答，韵部也不—致。这大概算得上是最早的诗歌联 旬了。 汉武帝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筑柏梁台成，诏群臣赋诗联旬日： 日月星辰和四时(帝)。骖驾驷马从梁来(梁王)．郡国士马羽林才(大司马)。．总领天 下诚雄治(丞相)．和抚四夷不易哉(大将军)。刀笔之吏臣执之(御史大夫)。撞钟击鼓声 中诗(太常)．宗室广大日益滋(宗正)．周卫交戟禁不时(卫尉)．总领从官柏梁台(光禄 勋)。平理请谳决嫌疑(廷尉)．循饰舆马待驾来(太仆)．郡国吏功差次之(大鸿胪)．乘舆 旆『物主治之(少府)．陈粟万石扬以箕(大司农)．徼道宫下随讨治(执金吾)。三辅盗贼天 下尤(左冯翊)．盗阻南山为民灾(右扶风)．外家公主不可治(京兆尹)．椒房率更领其材 (詹事)。蛮夷朝贺常会期(典属国)．柱桥薄栌相枝持(大匠)．枇杷橘栗桃李梅(太官令)。 。[汉]孔安国传、[唐]孔颖达疏：《尚书正义》卷五，‘十三经注疏》本，廖名春等整理，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年，页130。 465 走狗逐兔张冒罘(E林令)．咄淑女唇龟-如饴(郭舍人)．迫窘诘屈几穷哉(东方朔)．西 虽内容E不过是群臣各述其职，加上郭舍人和东方朔的插科打诨，韵脚也不统一，然多人合作， 人各—句，缀成一诗，却已是典型的联句体，并为後世的“柏梁体”诗开了先河。@ 魏晋南北朝时期，联句以五言为主，人各二旬或四句，而以四句为主，韵脚相同，大致成为 定式。键》如晋贾充与其妻李婉的三首联旬，是人各二句： ．室中是阿谁，叹息声正悲(贾充)。叹息亦何为，但恐大义亏(李婉)。 大义同胶漆，匪石心不移(贾充)．人谁不虑终，日月有合离(李婉)． 我心予所达，予心我亦知(贾充)．若能不食言，与君同所宜(李婉)。。 从诗意上看，贾充与李婉的联句更近於往来酬和的赠答诗，因为李氏诗句与贾充的相互照应是很 明显的，然形式上则相互赓续，连缀成三首绝句。 东晋以後，联句的创作渐趋兴盛，联句作为—种特殊的文体也渐趋成熟。如晋宋之际的陶渊 明与其友人倍之、循之的联句，已是人各四句的格式。刘宋时鲍照与王延秀、苟原之等人的联旬， 谢世基与谢晦的联句，南齐时谢眺、王融、沈约、王僧孺等人的联句，南朝梁何逊、范云等人的 联句，也都是^各四句，联成一诗。就独立的四句诗来看，五言四旬，注重对偶、声韵，是颇近 於新体诗的。然而就整首联句看，诗意连缀并不紧密，像是同题共作的唱和。且看谢眺、王融、 沈约、王僧孺等人的《阻雪联句遥赠和》： 积雪皓阴池，北风呜细枝。九逵客如绣，何异i塞别离(胱)．风庭舞流霰，冰池结文澌． 饮春虽以燠，钦贤纷若驰(江秀才革)．珠曩条间响，玉溜檐下垂．杯酒不相接，寸心良共 知(王丞融)。飞云乱无绪，结冰明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