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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朱子与湖湘学者关于知行问题的讨论 论朱子与湖湘学者关才知行问题的讨论 曾 亦 摘 要：学术界素来重视朱子与阳明在知行问题上的差异，并由此理解理学与心学 两派学术的异同。然而，本文则通过对朱子与湖湘学者关于知行问题的讨论，试图澄清 朱子本人那里颇为复杂的知行学说，并由此梳理 出整个宋明理学的基本脉络，即立足于 工夫论的差异，以明道、上蔡、五峰一路，主张上达而下学，即以上达为入手工夫，久之 自 有下学之效；另一派则为伊川、朱子、象山、阳明一路，主张下学而上达 ，即以下学为入手 工夫，久之 自有上达之效。就此而言，象山、阳明一路并不构成整个宋明理学在工夫论上 的两极，其实不过下学一脉的歧 出而 已。 关键词：朱子；湖湘学派；王阳明；上达 ；下学；知行 长期以来，学术界将朱子与王阳明关于知 学者素来以格物致知 (道问学)与诚意正心(尊 行问题的不同立场作为判分二者学术的重要依 德性)之先后判分心学、理学之不同，却未注意 据，即朱子主张先知而后行，而阳明则倡导知行 到不论心学还是理学，皆强调以诚意正心为先， 合一。然而，我们透过对朱子与湖湘学者的学 且更未从下学与上达工夫之不同理解二程至朱 术交往，以及朱子在与陆象山交往中表现出来 子学术发展的脉络，即明道、湖湘学者乃以上达 的思想倾 向，不难发现，朱子为了批评湖湘学者 为人手工夫，而下学不过功效而已；至于伊川、 “先察识而后涵养”，反而主张先行而后知，即 朱子，则以下学为人手工夫，而上达不过其效验 “主敬致知”的学说。这种倾向构成了朱子整个 而已。至于后来的象山与阳明，实属于下学一 学术的基本方 向。固然，朱子后来亦有 “知行并 派，即不论以格物致知为工夫，抑或以发明本 进”乃至 “知先行后”之说，不过，这绝非回到他 心、致 良知为工夫，皆以克除私虑为人手处，而 以前有过的湖湘学立场 ，亦非如后儒理解 的那 将上达视作下学既久而有之境界也。 样，乃 “先致知而后践履”。其实，朱子这种态度 朱子与湖湘学者之交往，在其一生学术活 与其己丑后确立的 “行先知后”的立场并不矛 动中有着极重要的地位。朱子正是通过对湖湘 盾，反而是对这种立场的进一步深化。基于此 学者知行概念的批评，逐步确立了以 “主敬致 种角度，我们不难理解在朱子那里业已得到充 知”为宗 旨的工夫论学说 。 分阐发的 “真知”、“知行合一 “及 “致 良知”等为 盖湖湘学者主张 “先察识而后涵养”，即先 后来阳明所强调的思想，由此亦可见，阳明对朱 知而后行，而朱子则认为，致知省察功夫前尚须 子的批评，其实泰半出乎对朱子学说的误会。 一 段主敬涵养的功夫，即先行而后知。通过对 基于此种考察 ，我们发现，就工夫论而言， 这段学术史的考察，我们发现，后世学者对朱子 阳明之学与朱子极为相近，皆属于下学一派。 的理解非常成问题，甚至完全弄颠倒了，这主要 作者简介：曾 亦(1969一)，湖南新化人 ，同济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200092。 41 l；； 学彳J·2。15年第l期 表现在阳明对朱子的批评方面。阳明对朱子的 人 ，己欲达而达人 ，能取近取譬 ，可谓仁之 方 批评 ，固然多出于对朱子的误会 ，然而，更可能 也”，欲令如是观仁 ，可以得仁之体。 是 由于阳明未 曾注意到这段学术史，以至于阳 显然，明道是 以 “得仁之体”为 目标。据 明道所 明后来了解到朱子这方面论述时，却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