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民时代王翚的三次进京及其南北焦虑.pdfVIP

“后遗民时代”王犟的三次进京及其 “南北焦虑 付阳华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 】在王犟三次入京 (1678—1698)8920年中，清初的 南北一夷夏 问题在地缘的基础上形成的政治立场的对立正处于逐渐 消融的阶段。王晕的第二次北京之行适逢康熙第一次南巡 (1684)后一年，他在权贵和遗民文人之间把握了一个很有韧性的调和关 系，是对 南北关系 的完美处理。王晕第三次入京并奉命主笔 《康熙南巡图》的过程中，其绘画风格更向堂皇富丽且具纪实性质的 风格转变，指向 北宗 。这种 南北 变化，是一个从遗民群体中走出来的画家需要应对皇家任务时所采取的策略。但是在第三 次居京绘制南巡图的几年中，王晕的矛盾心理亦由他与友人的交游诗作表现出来。特别是发生在1696年与旧日友人、抗清烈士吴钮 之子的重逢，表达出内心所隐藏的遗民情结与所画图像实际功能的抵牾，体现出了王晕身处南北政治立场之间的焦虑所造成的张力所 在。笔者试以具有政治张力的 后遗民时代 语境，论述王晕交游、绘画特点之时代成因。 【关键词】王晕；北京；后遗民时代 【中圈分类号】J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675(2015)01—0053—07 一 、 王晕生活的时代暨 “后遗民时代”刍议 员的圈子 ；而他们连同王翠一起，堪称是跨十七世纪 的最优秀的三位画家。于是笔者思考，他们这种交游 王翠 (1632—1717)生活的时代跨明、清两朝， 特征是不是只有可能发生在十七世纪晚期到十八世纪 主要的艺术活动则发生在清朝的康熙年间(1661-1722 初之间的这几十年呢?这种交游为他们的绘画又带来 年)。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固然复杂无端，但就画家 什么样的影响呢?所以本文首先试述，只有活动在这 王翠来看 ，他与时代的关联性可由其交游的人物及其 个时间段的画家，才会有这样的交游特征。 处世态度折射出来。 1644年，清朝建立之后，很多汉族知识分子开 翻 阅 《清晖赠言》，其中篇章虽然 “已十失其 始了与政权者疏离的态度，成为遗民。作为明政权的 三四矣，然其存者犹八百余篇。” 】8M作为投赠文字， 延续，南明王朝在清初与满族政权并存了三十九年， 其内容之庞大，在画史上可称绝无仅有。从赠言的作 给予了明遗民政治上的恢复期待。在地域上，明遗民 者方面，可以看到王翠以绘画投赠所开辟出来的一个 多集中在以南京为中心的江浙地区，广东、安徽和云 庞杂的社会交游圈，其中包括画中师友、弟子门人、 南也都是遗民云集的地方。 而北京则因为清王朝的 绘画收藏家、赞助人、雅集间的文人名士以及京城的 定都成为新势力的中心。著名遗民王夫之的 “夷夏一 高官显贵等，他们身份杂陈、社会地位高低不等，地 南北”论，从历史上将 “南一北”规定为清初民族 域跨度大，甚至其中有不少是政见不同者。惟其如此， 划分的对立话语和政治立场的对峙两方。31『8 清初 这些人的文字共同构成了一个时代的多维风貌，使 《清 的 “南北论”在地缘的基础上形成了政治立场上的话 晖赠言》成为那个时代画坛的一面反射镜。这面镜子 语背景。在文化上，由于明遗民群体庞大、文献丰富， 反射的内容和角度很多，值得多花时 日再详细探讨。 更由于其中的杰出人物用遗民学者的方式给清初的政 笔者仅从明清之际画家政治身份的角度注意到一个问 治、文化和思想带来了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