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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英国工业化初期社会流动的趋势和特点 ——以企业家集团的来源为例 尹建龙 (南京大学历史系， 南京，江苏， 210093) 摘要：工厂主企业家集团的形成、发展和壮大，是工业化导致的英国社会阶层结构变化的最 重要的内容，对它的起源进行的研究，也最能揭示英国社会流动的趋势和特点。依据西方学 者对工业革命时期英国工厂主企业家集团来源所进行的计量研究结果，借鉴社会学中社会流 动研究的相关方法，首先考察了工厂主企业家集团起源所揭示的代际流动和代内流动趋势， 其次考察了先赋性因素和后致性因素在企业家创业成长中的影响，揭示了工业化导致的英国 社会流动机制的变化。由此总结出工业化初期英国社会流动的的四大特点． 关键词：工业革命工厂主企业家 垂直流动水平流动 流动机制 一、企业家集团兴起和社会渐进变革 工业革命开启了现代人类社会的大门，它是一场“社会革命。因此比任何其他一种革命 都更广泛、更有深远影响”。∞它首先引起了生产力的进步，促进了以机器生产和工厂制度 为代表的现代大工业的产生与发展。这种经济生产方式的变化，必然推动人类社会的社会结 构和精神状态进行相应的变革。正如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88年英文版序言中指出：“每 一历史时代主要的经济生产方式与交换方式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 和精神的历史所赖以确立的基础，并且只有从这～基础出发，这一历史才能得到说明。”工 业化以及经济结构的改变，是促进社会发展和变化的基本动力。 工业革命存进了人类经济生产结构的根本性改变，促进了社会阶层结构的变革，其中， 最明显的现象是新社会阶层、集团的产生和发展壮大，工厂主企业家集团和工厂工人成为社 会生活中的重要角色和力量，这使原有的社会分层结构发生变化。 《共产党宣言》中所提到的那个“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 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资产阶级就是以工厂主企业家集团为代 表的工业资产阶级。他们是工业革命中成长壮大起来的一股社会力量。在人类社会中，无论 是将其分为不同的阶级、阶层，还是不同的社会集团，总有一些特殊的阶级、阶层、集团在 社会活动中居于领导、支配的地位，或者说居于统治的地位，他们在经济上占有生产资料， 在政治上掌握政治权力，在思想文化上掌握话语权，从而得以保持对被统治者的优势和“霸 权”，维持统治。工业化初期，工厂主企业家集团仅仅掌握完全的生产资料，掌握部分的政 治统治权(如地方机构、参加议会等，分享权力，而不是主导政治统治权力)，话语霸权的 o‘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l卷，第17页。 444 争夺刚刚开始。而与其孪生的．[厂工人，这一时期正处予幼稚的发展阶段，还不成为一只独 立的力量。真正感受剑工业化压力，并进行反抗的，是手工业工人、工匠集团。 依据他们对财富、权力、地位、文化、影响等因素的占有来考虑，他们处于“中等阶级 middle class”的地位。从与其他社会阶层的关系来看，在政治和压力集团的活动中，他们同 贵族权力对抗，力图冲击现有权力体制，夺取(至少是分享)统治权：在劳资关系和地方社 区中，他们同手工工匠、小业主、工厂工人对抗，捍卫资本与财富的支配地位。同时由于早 期大工业发展的特殊性，他们在地域分布上相对集中，这又强化了他们的力量和影响。马克 最大的部分”。邺 巴林顿·莫尔在对资产阶级革命(清教革命、法国革命、美国革命)的研究中指出，这 类社会革命的关键特征，是兴起了一个有着独立经济基础的社会集团，它摧毁了来自既往的 对于民主资本主义的种种阻碍。管同样，作为一个有着强大的独立经济基础的社会集团，工 业资产阶级的兴起，是否也会导致一场充满腥风血雨的“社会革命”? 英国的历史发展进程显示了另外一条路。 作为第一个发生工业革命的国家，英国在完成工业化的进程中保持了相对的社会稳定， 其根本原因在于工业化催生的新社会阶层、集团以相对平和的方式融入到了原有的社会阶层 结构中，逐渐改变它的内容和实质，而不是对其造成剧烈冲击，更没有打碎它、另起炉灶。 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个公平、合理、开放的现代社会阶层结构，而这种变化才是一个国家 的现代化中最为本质层面。固 这个现象，也足以解释英国为何能够在大工业的剧烈冲击下最早完成现代化转型、为何 能够以渐进改革的方式保持社会转型中的稳定。 现在的问题是，工业化催生的新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