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与疏离中的中国的文化认同——对汤亭亭叙事作品的再认识.pdfVIP

·高鸿 怀疑和疏离中的中国文化认同 ——对汤亭亭叙事作品的再认识 在跨文化的叙事中，作为叙事主体的作家的文化身份／认 同，深刻地影响了他的创作，反过来，对一个作家文化身份的 看待，也是通过考察其作品的表现而获得的。 华裔美国作家汤亭亭在其自传性作品《女勇士》里的开篇 里，就以作者的口吻，表现出对自我文化身份的疑问，她说， “作为华裔美国人，当你们希望了解在你们身上还有哪些中国 特征时，你们怎样把童年、贫困、愚蠢、一个家庭、用故事教 育你们成长的母亲等等特殊性与中国的事物区分开来?什么是 中国传统?什么是电影故事?”①换句话说，华裔美国人是生活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过去里，还是生活在美国的现代社会里?看 来作者对此颇感困惑。在全书的最后，这个问题显然还没有得 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作者又说，“总有一天，我要回到新 社村去看一看，究竟在方圆多大的地方人们讲我这种方言。我 仍在不断地想理出个头绪来：究竟什么是我的童年、我的想 象、我的家庭、我们的村子、电影故事、现实生活等等。” 474 华，爻，爻，海，曳，戡，复，仓，捧，写 (189) 这两段“自白”明白显示了华裔作者汤亭亭与旅居国外的 林语堂等作家在文化身份／认同上的不同态度，除了《女勇士》 外，汤亭亭的《中国佬》也是显示其文化认同的叙事文本，我 们把《女勇士》和《中国佬》放在三个不同层面上进行分析， 以探明作者在中国叙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中国文化的认同。 社会心理分析认为文化认同的最基本的层面是文化范畴认 知，在认知下进行自我确认、在确认前提下对于文化价值的肯 定。而文化基本范畴所指的是衣食住行的生活方式表现，或者 说衣、食、住、行的生活方式是文化身份最浅层和最易变化的 方面。汤亭亭——作为作者的叙述者“我”，显然对华人生活 中的饮食文化表现出相当大的反感。 《女勇士》和《中国佬》中，多处提到华人“什么都吃”， 以及所吃之物种类繁多的表述。《女勇士》的“乡村医生”的 章节里，特别将中国的“打鬼英雄”与中国的“吃文化”联系 在一起。叙述者指责和批评中国人“什么都吃”。母亲把什么 都做给我们吃，诸如浣熊、黄鼠狼、老鹰、鸽子、野鸭、野 鹅、矮脚鸡、蛇、院子里的蜗牛、在厨房里爬来爬去躲在冰箱 或灶具底下的乌龟、养在澡盆里泥鳅等等，都成为母亲的刀下 之物。母亲还告诉我们说，中国皇帝吃驼峰、鸭舌、猴唇，用 象牙做的筷子吃饭。中国人还生吃“猴脑”，等等。除各种动 物可吃外，母亲还拔来各色野菜杂草给我们吃。(82—83)叙 述者“我”对此无法忍受，深感厌恶。(84)由此“我”就想 到中国人古书里记载的“打鬼英雄”都与母亲一样什么都“敢 们5 多，丸f爻，札，语，现，曳，诚，卑，丈，叉，每 吃”，“所有的打鬼英雄样样都吃。”(80)高仲、周易、陈峦 峰、魏庞等，他们都是靠“大吃大喝”制服“鬼怪”。中国人 的“打鬼”就是“吃鬼”，吃鬼英雄形成“打鬼文化”。叙述者 说“我宁可以吃塑料为生”，也不吃这些“怪物”。 中国文化中博大精深的“吃文化”没有得到作者的正面肯 定，而是以负面和否定形象出现，这表明作者对中国传统方式 的代表性否定。 “吃”文化属于可以直接感知和比较容易识别出来的“器 物”文化，在这个“器物”文化之上的是抽象的语言、习俗、 制度、宗教、信仰、艺术、历史、价值等需要理性认识和内心 领悟才能把握的方面。在这个层面上，我们看到文本所显现的 是作者对华人的处世方式和迷信行为的强烈质疑。在《女勇 士》里华人父母说话总是半吞半吐、诡诡秘秘的，不仅如此， 他们还改名字说谎话。(168)他们从来不给小孩解释那些完全 可以解释的事情，他们有如此多的神鬼习俗，如：不小心扎了 白头绳就会挨打，晃晃扫帚、掉双筷子也都会挨打，从弟弟头 上跨过，更是被打。母亲行为中最夸张的一次就是，药店伙计 把别人的药送到“我们”家，母亲愤怒地认为这是一个会损害 我们家庭健康的行为，所以母亲要“报复”(153—154)，但是 却把我们这些孩子陷人难堪的境地。作者以此不断地发出感 叹：“中国人究竟是怎样保持传统的呢?”(168)“我真不明白 他们是怎样继承和发展了五千年文化的。也许他们并没有继 承；也许一代代都是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