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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追求确定性的历史足迹 张康之 张乾友 提要 ：人类社会 自从开始 的那一天起就有 了对确定性 的追求 ，但是 ，在不同的历史阶段 ，人 们对不确定性的根源有着不 同的认识 ，追求确定性 的方式也是不同的。从历史上看，农业社会 是一 ，卜熟人社会 ，它把 陌生人看作 为不确定性 的根源，它是通过消灭 陌生人 的方式去谋求确定 性的。在工业社会 中，由于 自我的生成而使整 社会处于 自我与他人的结构性联系之 中，自我 是把他人视作为不确定性的根源的。在对确定性的追求 中，社会契约论所提 出的方案是近代 以 来社会建构 的原则和路径 ，但是，它并没有消除不确定性。特别是到 了2O世纪 ，随着 自我意识 的强化，进一步实现 了对他人 的不确定性建构 ，并 因不确定性 的逐步升级而使人类 陷入 了风险 社会。 关键词 ： 熟人 陌生人 自我 他人 确定性 作者张康之 ，男，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南京 210093) 张乾友 ，男， 中国人 民大学公共管理学 院博士研 究生。(北京 100872) 人类是有着确定性偏好的，对确定性的追求一直是与人类相伴随的，这是因为，确定性是人的行 为能够获得预期结果的前提，也是人 的安全感 的来源。然而 ，在人类社会的任何一个历史阶段中，都 会出现不确定性的问题 。比较而言，在农业社会的历史阶段 中，不确定性主要来 自于 自然界 ，自然的 不确定性对人的正常生活构成威胁 ，在工业社会中，随着人类认识和驾驭 自然能力的提高，似乎在应 对不确定性的问题上有所进步。其实，工业社会并没有摆脱 自然不确定性的困扰 ，不仅如此 ，社会 自 身生产出来的不确定性也不断地增强。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说农业社会是一个具有相对确定性的 社会，而工业社会则具有不确定性的特征。在社会的层面上，农业社会是一个熟人社会，熟人社会 中 的一切都是具有确定性的。熟人社会 中也会出现陌生人 以及其他陌生的因素，从而带来某种不确定 性，甚至破坏了人们的安全感。一般说来 ，出现了这种情况 ，人们往往会 以彼此间的紧密团结和互助 去消除不确定性，从而重新获得确定性 。近代 以来，随着人类进入一个陌生人社会，人们在社会交往 中的不确定性开始增强，但是 ，近代以来的政治建构以及整个社会治理模式的建构，都有效地控制甚 至消除了不确定性 ，特别是拥有了法制框架 以及各种各样的具体设置，为人们提供了确定性，使人类 能够面对风险和征服一个又一个不确定性因素。而且，在对不确定性因素的征服中推进工业文明不 一 138 — 人类追求确定性的历史足迹 断地朝着更高的方向运动。然而，到了2O世纪后期，社会的不确定性迅速增长，超出了人类驾驭和征 服不确定性能力的极限，使人类陷入了处处布满不确定性的风险社会中。也就是说 ，工业社会对确定 性的追求现已宣告失败，在全球风险社会的条件下 ，人类除 了发现新 的追求确定性的道路之外 ，已经 别无选择 了。 一 、 熟人社会对确定性的追求 比较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 ，就会发现，在农业社会中，个体与个体之间缺乏明确的界限，而群体与 群体之间却泾渭分明；在工业社会中，群体间的关系处于流动性之中，时时都会发生变化，而个体问的 界限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表明，农业社会与工业社会在构成基础上存在着差异。一般认为，农业 社会是以群体为基础的社会，而工业社会则是以个体为基础而建构起来的社会 。其实，这种说法并不 准确，因为，工业社会中也存在着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了农业社会的群体，而且，不论工业社会还是农业 社会中的群体最终也都是 由个体组成的。因而，严格说来 ，并不存在什么群体 的社会与个体的社会 ， 所有社会都是由个体与群体共同构成的。但是 ，在不同的社会中，个体与群体的存在状态以及彼此间 的关系则是大不一样的。在农业社会 ，个体之于群体是一种从属性的存在，借用德国古典哲学的术 语 ，他尚不是一种 自在的存在，更不是一种 自为的存在。因而，在农业社会 中，虽然存在着个体，却不 是有着 自我意识的个体。当然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