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如何来写《学做工》？》.pdf

今天如何来写 《学做工》? 口 秦婷婷 自保罗 ·威利斯 1977年发表 《学 要素他似乎还需要重新考虑。 做工 ：工人阶级子弟为何继承父业 》以 来 ，3O多年 间，不仅工人 阶级 的状况 田野调查的情境性 发生了巨大变化 ，民族志方法也经历 了 后结构主义 、女性主义 、整体主义方法 在 《学做工》中，作者没有对访谈 社 论等的多重洗礼 。本书的成功很大程度 关系加以反思，比如：“我”是如何进入 会 上得益于细致传神的民族志描写 ，这也 “反学校文化 ”这个亚文化群体的?是 关 注 是本书的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则是对材 通过何种方式被小圈子所认可的? “我” 料 的分析和理论提升 。很少有 民族志能 的存在是否对 “小子们”有所影响?访 47 把个人访谈 、小组访谈 的材料组织得这 谈对象对 “我”怎么看? 自上世纪 6O 样精美 。它们读起来像经典戏剧 台词 ， 年代以来 ，民族志方法论 的重心逐渐从 极大地增强了学术作品的可读性 ，这可 实证主义转 向了阐释主义，民族志不再 能与作者早年在剑桥学文学 的背景不无 将客观性、普适真理 、科学性当做首要 关联。单就这些访谈材料 ，读者也能大 追求 ，转而看重个人经验在知识生产中 致明白作者在观察什么、想说什么 ；也 的重要性 ，并认为知识具有情境性 。这 就是说 ，他保留了材料本身 的相对完整 种趋势不仅在人类学 内部盛行 ，作为实 性和原汁原味的魅力 。他向我们展示 的 证主义大本营的社会学也特别强调这种 “小子们”的所 思所想所行 ，与 中国中 整体主义的知识论 。例如 ，今年暑假在 小学班级里那些不听话、爱闹事的 “小 北京大学召开民族志工作坊的法 国新社 混混 们 ”非常 相像 ，读起 来充 满 亲 会学派部分代表人物 ，就特别重视博士 切感 。 生调查训练里对 田野情境活灵活现 的 不过 ，这部文化研究领域里程碑似 描述 。 的作品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如果威利 作者大量使用个人访谈和小组访谈 斯在今天来重写这份民族志的话 ，有些 的录音作为分析材料，但在这些材料 中，作者本人却极少出场 ，读者读到的 势、年龄优势从而不知不觉地影响了受 绝大多数都是受访者的回答 ，因而无法 访者?他的田野材料中使用了大量小组 判断他的提问是否具有倾向性 (在后文 访谈录音 ，而小组访谈是很难操作 的。 中，笔者将说明威利斯在 田野调查 中带 他所谓 的小组访谈 ，到底是正式 的访 有预设 ，同时对研究对象的偏见缺乏批 谈 ，还是这群小子在课间或玩耍时凑在 判)。这样 的例子俯拾 即是 ，譬如在针 一 起 闲聊，威利斯参与观察并录音 的 对 “工作中一次个人访谈”中 “小子” 呢?如果是前者，那反抗老师的小子们 威尔 的回答 (P142—143)，威利斯 的 为何会服从作者的安排呢?其三，小子 提问很有可能是 ， “你觉得你在学校 中 们在书中显示 出崇拜父权和力量，歧视 当过 家‘伙 ’的经历对你 的工作有什么 女性的典型大男子主义倾向，而威利斯 影响”之类。这样的提问本身就预示 了 的照片显示他那时相 当粗犷。可 以想 作者觉得学校的反文化对小子们适应车 见 ，如果研究者是一位女性 ，或者是文 间文化有所影响。威利斯的提问和角色 质彬彬的男性 (很可能被 “小子们”认 在访谈中的缺席 ，使访谈信度打折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