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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2007010 2007-07 论能力指向的平等 姚 洋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 No. C2007010 2007 年 7 月 10 日 1 论能力指向的平等 姚 洋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 No. C2007010 2007 年 7 月 10 日 2 论能力指向的平等 姚洋 2007 年 5 月 1 日初稿 2007 年 7 月 9 日修改稿 关于平等和效率之间的关系，中国过去三十年的官方意识形态以及实践 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以历史的眼光观之，它是对 1978 年以前计划经 济时代“大锅饭”政策的一个矫正，而且，不可否认，它也为中国的高速经 济增长提供了意识形态基础。但是，这个口号背后所隐含的前提――效率与 公平之间存在天然的冲突――却是经不起深思熟虑的推敲的。如果说过去的 三十年中经济增长是如此之重要，以至于我们无暇顾及这个前提的合理性的 话，在经济建设已经取得初步成就，而市场经济制度已经扎根的今天，我们 停下脚步来仔细思考一下这个前提是值得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平等是人类孜 孜以求的核心价值之一，而且还因为，对平等的追求有利于我们建立更加合 理和更加有效的市场经济。换言之，过去三十年中我们所忽视的，是平等的 激励作用。社会主义革命既把平等作为目的，也把平等作为解放生产力的手 段：通过平均的土地占有以及提高劳动者的收入水平，社会主义激发了占中 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底层民众的生产积极性。尽管我们在政策的把握和实施过 程中犯了许多错误，有些还特别重大，但是，把整个计划经济时代当作洗澡 水倒掉的态度也未必可取。关于平等和效率的关系，亚里士多德在两千多年 前的论述对我们有启示意义。在《政治学》第二卷里，亚里士多德探讨了财 产制度对于城邦兴亡的重要性。在评论斯巴达的衰落时，他认为，斯巴达不 平等的土地所有制度是造成这个城邦灭亡的重要原因： “全邦五分之二的土地归妇女所有，……这一结果表明了斯巴达财产制度 的失当，所以这个城邦在一次战败之后就一蹶不振了，其衰落原因就在于缺 少男子。……不论这些说法真实与否，显然用平均财富的办法能更好地维持 人口数量。……因为立法者希望斯巴达人口尽可能地多，便鼓励公民多生子 女，……然而，很显然孩子增多，土地分配依然照旧，许多人就必然会陷入 3 贫困之中。” ① 阿玛蒂亚·森认为，对平等的追求是所有文化和宗教都具有的特征，只不过 ② 各自强调的平等的侧面有所不同。 从功能主义的角度来理解，平等之所以会成 为所有文化和宗教的特征，是因为在人类活动的早期，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意识到 平等对保存氏族的重要性。亚里士多德的上述论述为这个结论提供了一项证据。 本文的核心思想是，对于恰当定义的平等的追求，不仅无损效率，而且有利 于效率的提高。在这里，“恰当定义的”平等是我称为“能力指向的”平等，即 方向指向能力平等的那种平等。我是在森的意义上使用“能力”这个概念的，即 ③ “能力指向的平等”和“能力平等”是 实现有价值的目标所必需的功能组合。 不同的。能力平等指的是，社会必须对每个人一视同仁，尽其所能帮助每个人实 现他的有价值的目标；换言之，它要求的是个人在自我发展上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