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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的内市与灯市 　　 [摘 要]内市与灯市，是明代分别设置在东安门内外的商品交易市场。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内市对宫廷存在安全隐患，灯市对京城民间风气具有导向作用。明代中期开始，明廷曾就内市的罢留、灯市的兴废问题展开讨论，最终因各方利益牵制未遭废弃，而是随着朝廷控制力松弛与遍及全国的商品经济潮流，不断发展繁荣。明代晚期政局动荡，内市被迁至皇城外，与灯市位置重合。内市与灯市是明代距离宫禁最近的商品交易市场，作为宫廷内外互通有无、信息交换的渠道与各阶层之间沟通的桥梁，发挥过一定的作用，其繁荣也是明朝经济与社会状况的直接体现，在京城诸多市集中，处于特殊地位。 　　 [关键词]内市，灯市，信息流通 　　 [中图分类号]K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7-6241（2015）20-0039-08 　　 内市，是明代设置在皇城之内、禁城之外的市场，主要分布在紫禁城东侧的东华门外、东安门内，并向北一直延续至玄武门一带。灯市在东安门外，“迤逦极东，陈设十余里”，①与内市仅一墙之隔。明代北京皇城为内外二城格局，皇城“起大明门，长安左右门，历东安、西安、北安三门。周围三千二百二十五丈九尺四寸。内紫禁城起午门，历东华、西华、玄武三门。南北各二百三十六丈二尺。东西各三百二丈九尺五寸”，②皇城与禁城之间区域“悉为禁地，民间不得出入”。③因此，以皇城东安门为分割线，内市位于东安门之内，以拥有特殊身份的王公贵戚、宦官宫人为主要服务对象;灯市位于东安门之外，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各色人等均可流连其间。 　　 目前学界对于明代内市尚无专门研究成果，灯市研究则多侧重于民俗与节庆方面。④本文拟通过对明代内市与灯市的基本情况、发展脉络的梳理，探讨明代中期以后，处于特殊地理位置的二者在宫廷内外有无互通以及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相互交流方面所发挥的作用。 　　 　　 1.内市的基本情况 　　 内市始设于何时，据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户科给事中商周祚奏疏中“不知何年设立内市”⑤的说法可知，在当时已不可考，其大量见于史籍记载始于万历年间。内市本依《周礼?考工记》“前朝后市、左祖右社”⑥之典而设，位于宫城以北玄武门外。明代中晚期随着规模不断扩大，以至“在禁城之左，过光禄寺入内门，自御马监以至西海子一带皆是”。①综合《明文海》“至东上门而北即宫市也，其繁丽不如庙市，然诸货亦毕集，直北行复转西为北上东门”，②《稗说》“内市，由东华门进，过玉石桥即是”，以及《北游录》“东华门内曰内市”③的说法可知，内市在皇城之内、紫禁城之外，从东华门一带开始一直绵延向北，经玄武门延续至太液池，范围广阔，其中又以东华门一带最为繁荣。 　　 内市每月“逢四”开设，即初四、十四、二十四日，每月三次。安排在这三日，与“此三日例令内中贱役辇粪秽出宫弃之，以至各门俱启”有关。④此时禁城与外界沟通的渠道被打开，宦官、内侍等宫人以此为契机，“陈列器物，借以博易”，⑤与宫外进行或明或暗的贸易。因此，每逢开市之时，紫禁城外从东华门到玄武门的狭长地带，都呈现出一幅熙熙攘攘的闹市景象。据《稗说?内市》记载： 　　 物金玉铜窑诸器，以至金玉珠宝犀象锦绣服用，无不毕具，列驰道两旁。大小中涓与外家勋臣家，时时遣人购买之。每月三市，凡旧家器物外间不得售者，则鬻诸内市，无不得厚值去。盖六宫诸妃位下，不时多有购觅，不敢数向御前请，亦不便屡下旨于外衙门动用，故各遣穿宫内侍出货焉。凡内市物，悉精良不与民间同，朝贵亦多于其地贸易，咸听之不禁。⑥ 　　 可见，内市以王公贵戚以及宦官宫人为主要贸易参加者。最常见的交易商品从贵重的陈设器皿、锦衣绸缎到“奇珍异宝进入尚方者，咸于内市萃之”，精良程度远远胜于民间市场，“至内造如宣德之铜器、成化之窑器、永乐果园厂之髹器、景泰御前作房之珐琅，精巧远迈前古，四方好事者亦于内市重价购之”。⑦这些于外间无处寻求的商品出现在内市，可以推断，其中除了王公贵戚处理的旧物外，也存在从大内盗出之赃物的可能。其中亦有“内人赢余之物”。⑧由于朝廷对这种商贸活动的放任，内市逐渐繁荣起来。 　　 2.外市的基本情况 　　 紫禁城东华门继续向东延伸，为东安门，亦称外东华门。与内市相对应，东安门一墙之隔即为灯市。明代北京灯市最早设于五凤楼前，后迁至东安门。⑨具体位置“在东华门王府街东，崇文街西”，⑩“亘二里，九市开场，货随队分向，夕而灯张乐作，烟火施放”。{11}灯市最初从属于上元灯节，历史悠久。明代自建国伊始，便将南宋以来的上元六夜灯扩充至十夜灯。因此有“太祖初建南都，盛为彩楼，招徕天下富商，放灯十日”{12}的说法。迁都北京之后，每逢上元节，即“赐百官假十日”欢度。赴灯市赏灯购物，是北京城百姓传统的庆祝方式之一。 　　 灯市开放时间据《日下旧闻考》，“起初八，至十三而盛，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