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旦色刍议.pdfVIP

中华戏曲 第 51 辑 元杂剧且色当议 口陈建平 青木正儿在论及元代杂剧之改进时曾尤为注意 元杂剧旦色的发达促进旦色如此其发达者，元非因较 昔日以歌舞、滑稽、杂剧为主之金宋杂剧院本，渐进一 步，把捉古今社会之事件而写人情机微之新杂剧，发展 时所连带发生之现象。①然则元杂剧的旦色在元代何以 如此发达②?除了其把捉古今社会之事件而写人情 机微外，青木正儿没有更深入地考述。 千百年来，在元杂剧的基础上，旦行已逐渐发展成 为中国戏曲舞台上最为抢眼的风景线，其俏丽的容颜、 柔媚的声腔、袅娜的身姿、顾盼的秋波、睛脆的风情等， 至今不仅让无数男性观众痴迷，也令不少女性戏迷陶醉。 鉴于戏曲舞台上旦行的受宠程度最高，因此，本文欲从 ① [日]青木正儿原著，王古鲁译著，蔡毅校订: ((中国近世戏曲史))，中华书局 2010 年 版，第 27 页。 ② 需要说明的是，元杂剧的旦色虽然发达，但其时的旦尚处于一种人物类型与 脚色意义混合并存的状态，还不是纯粹意义上的脚色名称。参见李舜华《论元杂剧且 色的发展))， ((学术研究 2004 年第 3 期。 • 286 • 元杂剧旦色鱼议 性别审美的角度切人，对促成元杂剧旦色发达的社会审美心理以及元杂 剧旦色形象群的性别特征，但陈一孔之见，以供方家晒正。 自从 20 世纪 60 年代，性别被引人文学批评领域以来，关于女性 意识和性别审美的论述不绝如缕。本文所说的性别审美飞不仅是把研 究对象单向度限定在女性身上，而是将男性也纳入考察视野中，从男女 两性关系入手，探讨这种主要是由社会性而非生物性决定的性别关系。 其中既有从女性视角出发的对菲勒斯中心主义叨的批判，又有超越传 统女性主义的对两性和谐的关注，更有跳出性别之外对戏曲脚色问题中 性别要素的冷静审视和理性分析，从而使性别成为可以公正介入戏曲审 美的一个重要维度。② 一、在位而缺席元杂剧旦行的脚色建构 对比钟嗣成《录鬼簿》和夏庭芝《青楼集》这两部元代传记中主人 公的性别，可以发现一个饶有趣味的现象:一部专门记载男性作家，一 部尽力描绘女性演员(间或涉及一些男演员)。元杂剧的创作园圃中为何 没有女性一席之地?而元杂剧的表演殿堂却主要由女性来支撑?是夏庭 芝天然具有对女性的悲悯关怀，还是钟嗣成率真表现对男性高才博识之 缅怀? 究其实， 青楼集》虽然是一部真切记录青楼女子才华与品性的传记 式文献，而且其中记载的大多数女性俱是元杂剧旦行的出色演员，但这 并不表明，元杂剧的且行就真正以女性的姿态、女性的话语、女性的思 ① 菲勒斯，英文 phallus 的音译，原指男性阴茎的形象，后发展为男性权力的象征，被 赋予决定一切秩序和意义的地位。西方女性主义通常把菲勒斯作为男权文化的象征，而 并不仅仅指生理意义上的男性生殖器。菲勒斯中心主义 (phallocentrism) 强调父权 统治及男性价值中心的合理性，将其作为衡量一切的准绳;提倡男性的特权，限制和阻 碍女性的创造力;主张在政治、经济、法律、教育和家庭等领域里，所有权威的位置都 留给男性，并以男性的标准来评价女性。 ② 本段论述受马琳《性别文化视域中的张恨水与金庸比较研究)) (2012 年陕西师范大学博 士论文)的启发。 • 287 • 中华戏曲 第 51 辑 维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其实质和《录鬼簿》中女作家的缺席是一样的。 虽然，元杂剧旦色的发达，意味着女性问题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①， 但是，正如台湾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