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现代的柔性博弈——中国经济转型过程中的银行与钱庄关系.pdfVIP

2003年铬1期 ·上海经济研究· 传统 与 现代 的 柔性 博穿 中国经济转型过程中的银行与钱庄关系 李一翔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200020) 中图分类号：F幽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309(2003)1—0073--07 近代中国发生了一场由传统经济向现代经济转化的巨大变革。在新兴的转型经济变革中，作为 旧式金融机构的钱庄由于较早与年轻的资本主义经济成份有了联系，导致其性质出现变化，部分地 完成自我改造，从而获得了新的发展空间；作为按照西方企业组织形式建立起来的新式金融机构的 银行则在经历了种种艰难与曲折之后得以持续发展，成为中国金融领域的一支重要力量。 所谓银行与钱庄的关系，就是对同一个经济社会中两种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之间现实存在着 的诸多联系所作的集中概括。这种关系所表现出的实质就是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柔性博弈。代表现 代势力的银行与代表传统势力的钱庄，长期处于一种既相互竞争、排斥，又相互合作、支持的博弈态 势中共生共存，因而这种博弈的表现形式是柔性的。从竞争对手的角度看，任何一方并未彻底战胜 对方，只不过银行略占上风；从合作伙伴的角度看，最终结果是出现了一种双赢的局面。本文对此种 特殊经济现象进行初步探究，有助于进一步了解传统经济和现代经济的兴衰更替过程以及近代金 融业发展的运行轨迹。 一 、 前期银钱关系的特征：合作与支持 在近代中国转型经济中，银行是现代资本主义发展的产物，钱庄则是传统经济延续的结果。总 的来说，银行与钱庄的关系不同于银行与企业(新式产业)的关系，最大的区别是银行与企业之间经 历了一个由关系不密切到逐渐密切的演迁过程①，而银行与钱庄之间则经历了一个由关系密切到 逐渐不密切的演迁过程。 这是近代中国经济发展中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银行产生后，与同为现代经济成份的企业的关 系应该是非常密切的，但事实则不然；恰恰相反，银行与作为传统经济成份的钱庄的关系应该是不 密切的，但事实也不然。该密切的密切不起来，不该密切的反而非常密切，这是为什么呢?对这种有 悖常理的现象作理论上的反思后就会发现，在一个转型社会中，传统与现代完全是可以共存的。传 统经济进入转型社会后，在长期形成的惯性力量作用下，它的一些合理部分会继续存在，并对新环 境产生一种适应性，正是这种适应性的持续扩散，逐渐改变了传统经济的性质。现代经济产生后，其 外来特性极易引发社会强烈的排异反应，使本来合理的东西仿佛变得不合理了，对环境产生一种不 适应性，从而障碍了它的成长。于是，现代经济为了克服这种不适应性，唯有与传统经济结盟，利用 它对新环境的适应性来发展自己。同时，由于不同的现代经济成份均会对环境产生不适应性，反而 一 时难以接近。 从19世纪末近代中国银行业产生起直至2O世纪2O年代，银行与钱庄之间基本上保持着非常 收稿 日期 ：2002—10—20 — 73— · 上海经济研究 · 2003年第1期 密切的关系。 本阶段银行和钱庄始终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而存在，它们互相利用，取长补短，合作多于竞争， 支持大于排斥，有时甚至还竭力维护着对方。维持双方关系的一个重要平衡点是它们的势力都比较 薄弱，需要联合起来才能求得生存与发展。具体来说，钱庄在本国银行产生之前，已经与在华的外国 银行建立了比较固定的融资关系，获益非浅。在一个现代经济成份日益成为主流的转型经济社会 中，钱业经营者深知要使自身得以发展必须借助于外部力量，尤其是代表着未来金融业发展方向的 现代银行。所以当本国银行产生后，钱庄自然而然地将它与外国银行的良好关系延伸到了本国银 行。早期的本国银行家数不多，规模也偏小，在自身实力薄弱和外部环境严峻的双重压力下，它同样 需要得到外力的帮助。而从当时中国特有的金融格局来看，同为新式金融机构且实力强大的外国银 行是不可能成为它的倚靠对象的。那么，将传统金融机构钱庄作为发展的同盟军就成为本国银行的 一 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