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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地方自主治理新模式嘉 宾 国家行政学院公共管理学部教授、博导 马庆钰 主持人 人民论坛记者 曹 钰 通常的办法破解执行力效果有限 人民论坛：如何提高行政执行力，众说纷纭，垂直管理改革、加强监督机制、政策评估机制的引进等，您认为这些方法可行吗？ 马庆钰：这些其实都是相关的，但是在同一个层面上解决问题的 垂直管理的改革，可以有效避免地方政府由于利益驱动产生的过格、过分的干扰行为，但是这个改革难度比较大，不能彻底；至于监督、改革、还有评估机制的引进，都和问责制是一致的，总的来说，都可以归结为问责制的途径 问责制是我们下一步改革应该提出来的，在政府里要采行的一个公共管理机制。以通过行政问责制度来提高各级政府的执行力和公信力，这个具体执行措施是： 明确职责划分，界定责任主体。以明确中央和地方对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公共服务等方面的一些管理责任,明确各自相对的管理范畴，分清主次责任 引进评估的办法，严格责任考核。建立和完善政府的一些行政评估指标机制，从一个比较客观的、可衡量的尺度来加强地方或各级政府责任的落实强化责任追究。对于拒不执行或不正确地执行国家的方针政策、上级行政机关作出的行政决定和命令，造成重大损失或者影响了政府整体的工作部署的，要严加追究 健全问责的体系。规范行政问责的主体和权力，解决一个到底由谁来监督、由谁来问责的问题，确保问责制能够到位，问责能够合法、有效 这四个方面是构成了问责机制的基本内容。只能说在现有的办法里面比较起来有一定的可行性，但不能说是个彻底有效的办法，它的效果是有限的 应该由当地百姓作为评价行政主体 人民论坛：那么您认为什么是解决行政执行力的根本办法？ 马庆钰：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必须搞清行政执行力的大小跟一些因素有关，例如，行政区域大小。区域小了，行政执行力就大；行政区域大了，执行力就小；行政执行力的大小和利益趋向的同质性有关，利益趋向越统一，行政执行力越好，利益趋向越复杂，执行力越有问题；还和激励制度的合理性问题有关，取决于行政客体能够和主体的评价结合起来，结合越好，执行力越大，反之越小 应该由地方利益攸关者即当地百姓作为评价行政主体，而不是由外在主体来评价地方政府官员的政绩，我们现在恰好相反，是“地方利益攸关，上级作评价机关”，即由中央和上级机关来评价 目前在我们这样一个大一统的行政架构里边，区域过大，利益复杂，激励制度不合理，因此行政执行力产生问题在所难免 参考西方，他们好的地方是主权统一，地方自治。这种情况下，不存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问题，如果寻求根本解决行政执行力问题的办法时，应该朝地方自治迈出一步 鼓励引导有条件的地方实行强县扩权 人民论坛：实行地方自治，会不会觉得中央权力被削弱了？ 马庆钰：应该在理念上有一个根本的调整。我们不妨用一个比较有限的、折中的方法进行改革，不实行彻底的地方自治。比如有些省实行“省直管县”、强县扩权的方式就很好 宪法规定地方政府行政层级是3级，可是在实际执行中却是4级，这样给行政执行的畅通性和执行力制造了障碍，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制度上有些变化，恢复宪法规定的3级架构。鼓励引导有条件的地方实行强县扩权的办法 在实行县级地方自主治理模式时，就涉及一个人权、财权、事权相对独立和统一的问题，应该把责任和权力完整地放给地方，把评价也完整地放给地方。这有利于地方政府的行为和动机的合理性 人民论坛：地方自治会不会造成县委书记一手遮天，权力过大？ 马庆钰：如果我们一方面实行地方有限的自主治理模式，另一方面又维持着现在的我们的人治的制度架构，就会十分的麻烦，还不如不实行。这种地方改革的方式就是要实行民主，实际就是地方政府官员的政绩要由当地老百姓根据他们的政绩来进行评价，然后给予相应的奖赏，即选举他们当地方官，他们的任免权掌握在老百姓手里，选举权直接放在群众手里，老百姓有权力来评价。在这样的情况下，地方官员的行为才能够得到有效的矫正，他们才能不急功近利，不再去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而把自己的责任和权力完全根据当地的利益、当地民众的要求去行使，规范化地、合法化地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