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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知识、地方知识与当代中国文学研究 李 怡 摘 要 当代中国文学研究的发展演变与整个知识系统的转化演进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种联 系不仅勾画了迄今为止文学研究的学术走向，而且也将为未来的学术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当代中 国文学研究，存在一个“世界知识”与“地方知识”交互作用的过程。考察分析“知识”系统的这些变 动，特别是我们对“知识”系统的认识和依赖方式，将折射出学术发展过程中一些值得注意的重要问 题，促使我们做出新的自我反省。 关键词 世界知识 地方知识 当代中国文学 为基础，以国外引进的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三论” 一、渴求“世界知识’’的当代 (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为起点，经过1984年的反 中国文学研究 思、1985年的“方法论年”，西方文学理论与批评得 到了最广泛的介绍和运用，从根本上引导了当代中 当代中国文学研究中，“世界”的知识框架是在 国文学批评的主潮。 新时期的改革开放中搭建起来的。“世界”被假定为 当代中国文学研究也是以中国之外的“世界”文 一种合理的知识系统的表征，而“我们”中国固有的 学的情形为参照对象的，比较文学成为最主要的研 阐释方式是充满谬误的、不合理的。新时期中国文 究方式，该研究领域汇集了当代中国文学研究非常 学研究是以对“世界”知识的不断充实和完善为自己 优秀的学者，中国学术界在此贡献出了自己最重要 的基本依托的，这样的一个学术过程，在总体上可以 的成果。新时期中国学人重提“比较文学”首先是在 说是“走向世界”的过程。“走向世界”凸显了刚刚结 #1-国文学研究界，然而却是在一大批中国现代文学 束十年内乱的中国欲融人世界，追赶西方“先进”潮 研究者介入，或者说是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界将它 流的渴望。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界乃至中国学术 作为一种“方法”引入之后，才得到长足的发展。有 界“走向世界”呼吁的背后，是整个中国社会对冲出 学者指出：“我们称之为‘新时期’的文学研究，热热 自我封闭、迈进当代世界文明的诉求。在全中国“走 闹闹地搞了十多年，各种新理论、新观念、新方法都 向世界”的合奏声中，走向“世界文学”成了新时期中 ‘红’过一阵子，‘热’过一阵子，但‘年终结账’，细细 国现代文学研究的“第一推动力”。由此，当代中国 一核算，我认为在这十几年中扎根扎得最深，基础奠 文学研究努力以中国之外“世界”的理论视野与方法 定得最牢固，发展得最坚实，取得的成就最大的，还 当代中国文艺研究107 是最初‘红’过一阵而后来已被多数人习焉不察的比 “非中国”的“世界”知识的必要。 较文学。”① 当代中国文学研究设立了以“世界”文学现有发 二、“地方知识 展状态为自己未来目标的潜在意向，并由此确立了 文学批评的价值取向。曾小逸主编《走向世界文学》 20世纪90年代以来，学界开始反思，这些以西 一书囊括了后来成为本学科主力的大多数学者，集 方化的“世界”知识为基础的思维方式会在多大程度 中展示了那个时期的学者面对“走向世界”这一时代 上压抑和遮蔽了我们的“民族”文化与“本土”特色? 主题的精彩发言，该著还在“导论”中阐释“走向世界 我们是否会在不断的“世界化”追逐中沦为西方“文 文学”的历史与现实根据。更年轻一代的学人对于 化殖民”的对象? 马克思、歌德“世界文学”著名预言的接受，对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