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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鉴定结论如何采信f 335 不同鉴定结论如何采信 ——以黄静案为例 ◎列英明’ 黄静案曾被誉为“网络第一案”，在社会上备受关注。该案的焦点问题之一是不同 鉴定结论应当如何选取?围绕该案的司法鉴定引发了无数评论。如今，该案曾经的喧 嚣已经逐渐散去，冷静的批评检讨到了该出场的时候了。本文的思路是，首先指出当 时流行的社会舆论对黄静案“多次鉴定”、“重复鉴定”的指责是站不住脚的，并发掘出 本案的真正问题；进而分析这一真正问题背后隐藏的法律缺陷，并评价本案法院采信 鉴定结论的得失。最后，展望中国鉴定结论采信相关法律的未来。 一、黄静案及其鉴定情况简介 黄静，21岁。湖南省湘潭市雨湖区临丰小学女教师，2003年2月24日上午，黄被 发现裸死在宿舍床上，2003年23日晚上，其男朋友姜俊武曾与之同宿。当地公安机关 开始认为不属于刑事案件，没有立案侦查，随后在死者家属强烈要求和多方努力下， 2003年5月底，湘潭市公安局立案：2003年6月2日，犯罪嫌疑人姜俊武被刑事拘留； 终结，移送到湘潭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2003年8月18日，湘潭市检察院将黄静案 案卷退回湘潭市公安局，要求重新予以侦查。2003年12月22日，雨湖区检察院以“涉 嫌强奸(中止)罪”为由，对姜俊武提起公诉。2004年3月中旬，姜俊武被取保候审。 2004年12月8日，湘潭市雨湖区人民法院以涉及个人隐私为由，以不公开方式对此案 一审开庭。黄静生前男友、被告人姜俊武以强奸(中止)罪被检察院提起公诉，黄静父 母提出214万元的民事赔偿要求。2006年7月10日当地法院终于作出一审判决。黄 静前男友姜俊武被无罪释放，黄静亲属提起的民事诉讼获得部分支持，法院判定姜俊 武赔偿黄家5万余元。 黄静案先后经过五次尸检，得出过六份死亡鉴定书。黄静死后的第一次尸检，由 是“患风心病、冠心病急性发作”，死者家属对这一结论严重质疑。2003年3月19日， ·上海政法学院讲师。 336l证据理论与科学 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进行第二次死因鉴定，于2003年5月7日出具法医学鉴定书，结 论为“因肺梗死引起急性心力衰竭与呼吸衰竭死亡”。第二次尸检鉴定书除认定的死 因与第一次尸体鉴定书有明显不同外，还在不少地方与第一次尸体鉴定书有冲突，而 且，死者家属认为程序上也有问题：在律师明确提出要求回避的情况下，参加了第一次 尸检的一名法医也参加了第二次尸检。死者家属对第二次尸检持异议并拒绝火化尸 体。湖南省公安厅再次做出复核鉴定，结论仍然认定黄静系正常死亡。死者家属仍不 服，他们将上述两次鉴定结论和物证检验报告送南京医科大学法医司法鉴定所，该所 法医学教授周雪良等于2003年7月3日出具书证审查意见，认为黄静属非正常死亡， “因风心病、冠心病或者肺梗死猝死的根据不足”。2003年8月2日，接受死者家属委 托，中山大学法医鉴定所陈玉JII、林汉良等5人组成的专家组进行了第三次尸检，于8 月14日出具了鉴定书，结论为：黄静因风湿性心脏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肺 梗死致死缺乏证据。2004年3月22日，司法部法医鉴定中心专家赶到湘潭，因主要证 据不复存在于4月2日终止鉴定。2004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鉴定中心接受湘潭 市雨湖区人民法院委托，委托5位专家对黄静进行第五次尸检，鉴定结论是，黄静生前 心脏存在某种程度的潜在性病理性改变，姜俊武以较特殊方式进行的性活动是引起被 鉴定人黄静死亡的关键促发因素。 黄静案一审判决书采信鉴定情况如下：首先，其中四份鉴定书(湘潭市公安局尸体 检验报告书、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法医学鉴定书、湖南省公安厅刑侦局关于对黄静死 亡的复核鉴定意见及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鉴定中心法医学鉴定书)共同证明：①被鉴定 人黄静处女膜完整，无破裂痕迹；②被鉴定人黄静双下肢胭窝处及皮下出血属于生前 损伤，符合他人形成；③病理切片检查显示，被鉴定人黄静肺组织明显淤血水肿及局灶 性出血，心脏存在某种程度的病理改变；④被鉴定人黄静的死亡可以排除因机械性损 伤或因机械性窒息死亡、常见毒物所致中毒死亡。以上鉴定内容均肯定了黄静脏器有 不同程度的病变，排除了非正常死亡的因素，湘潭市雨湖区人民法院予以采信。 其次，对于争议的焦点问题，即黄静是疾病致死还是因被告人姜俊武的行为致死， 湘潭市雨湖区人民法院采信了最高司法鉴定中心的死亡鉴定意见，没有采信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