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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控制视野下的刑事诉讼启动程序 刘广三 刑事诉讼是国家控制犯罪的能动反应。为了能够有效地控制犯罪，刑事诉讼活动中往往伴随 着国家强制力的运用。因此，现代国家为防止国家权力借追诉犯罪为名过多、过分地干预公民的 日常生活，要求刑事诉讼活动必须依据法定的程序进行。在法定程序的规范下，刑事诉讼活动成 为一种具有独立特性的规范性活动，并由此促使“事实层面的刑事追诉”与“法律层面的刑事诉讼 活动”区分开来。①在法律视野中，刑事追诉活动成为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必须依据法定的启动 程序才能够进入刑事追诉空间。这一过程中，刑事诉讼的启动程序与刑事立案管辖制度相互交 织，可以说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犯罪控制的理念也蕴于其中。 “犯罪控制”就是使犯罪不超出一定范围或使犯罪处于自己的影响之下，即将犯罪状况限制在 正常度以内。所谓犯罪正常度是指具体时空背景下国家和社会对犯罪状况可以容忍的限度，一般 是从反向理解的，即不是无法忍受的状态。犯罪正常度是犯罪控制的标准，同时也是犯罪控制方 略的目标。犯罪控制的首要选择是社会控制，即是指通过对影响犯罪生成的各种社会因素的控制 把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组织在尽可能带来持续发展的有序状态。简言之，就是把社会控制在有序 状态中。有序社会是社会矛盾较少或者社会矛盾容易合理解决的社会。社会控制得好，犯罪就 少；社会控制得最好，犯罪就最少。②犯罪控制的次级方案才是法律控制，法律控制理论认为，犯罪 是刑事立法和刑事司法功能不当的产物，因此强调控制犯罪应当着眼于加强和改革刑事立法和刑 事司法。③可见法律控制包括刑事立法控制与刑事司法控制两个方面。前者是指国家通过刑事立 法的方式将某些行为规定为犯罪或者不再规定为犯罪对人们的行为方式提供导引，改善人们的观 念和态度来实现对犯罪的控制；后者是指国家刑事司法系统通过侦查、起诉、审判、执行等刑事诉 讼活动对犯罪实行控制，应当说，司法控制是我国当前和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犯罪控制的策 略重点。本文正是以对犯罪的司法控制作为尺度考察我国的刑事诉讼启动程序，从而发现其中存 在的问题，提出相应对策。 总体而言，从犯罪控制的角度来看，刑事诉讼启动程序主要面临三个问题：其一，司法机关受 理案件材料之后需要判断是否发生了刑事案件，从而决定是否启动刑事诉讼；其二，如何看待我国 的立案程序，是继续保留，还是取消。其三，在确认可能发生了刑事案件的情况下，具体由哪些司 法机关依次开展刑事诉讼活动，这实际上是立案管辖问题。以上三个问题处理是否得当，直接决 定着刑事诉讼控制犯罪的客观效果。 ①宋英辉、吴宏耀：《刑事审判前程序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12一113页。 ②参见储怀植：《刑事一体化与关系刑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67—72页。 ③《比较犯罪学》编写组：《比较犯罪学》，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336页。 一390一 犯罪控制视野下的刑事诉讼启动程序 一、关于是否发生了刑事案件问题 司法机关在受理案件材料以后需要判断是否发生了刑事案件，这是决定是否启动刑事诉讼的 前提条件。如果经判断没有发生刑事案件，刑事诉讼就不会启动，相关纠纷由民事、行政或者治安 管理程序进行处理或者直接由公民个人自由处理；如果经判断确认可能发生了刑事案件，刑事诉 讼才会被启动，才能引起刑事管辖问题。这首先是因为，在刑事诉讼活动中，国家维护秩序的需要 和保障公民个人自由的利益分殊与价值冲突较为剧烈：要维护社会的秩序和安全，就要求强化国 家通过刑事诉讼惩罚犯罪的权力机制，这又会对公民的个人自由造成某种威胁；而要伸张和保障 公民个人自由，就要求对刑事诉讼中的国家权力尤其是强制性权力加以制约，而这在某种程度上 又会限制国家追究犯罪、惩罚犯罪的能力。由于内在规定性的不同以及实现目标的手段和资源的 有限性，相互冲突的价值之间往往不可兼得，因此只能通过价值的选择与平衡来寻求刑事诉讼活 动在国家和个人之问的合理定位，从而达到把犯罪控制在正常度之内的预期目标。从宏观的角度 说，一方面，基于维护社会秩序的需要，国家开展刑事诉讼活动有其正当性和合理性，因启动刑事 诉讼而对公民个人自由造成的限制或损害应当被视为一种必要的“恶”。从经济学的角度说，也可 以将其视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