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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努斯鲍姆思想中世界主义 　　摘要：努斯鲍姆思想中的世界主义发端于斯多葛学派。她认为，世界主义就是将对国家民族的忠诚，转移到对全人类。世界主义高于民族主义。世界主义所形成的世界公民意识，就是对全球问题抱着休戚与共的态度。她直接从人性的角度，运用能力方法构建其理论基础，提出了人至少应该具有的十种能力，她的世界主义既与斯多葛学派不同，也与近现代社会的世界主义的思想不同。努斯鲍姆思想中的世界主义在当今世界以及中国社会的发展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努斯鲍姆；世界主义；爱国主义；斯多葛；世界公民 中图分类号：B71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257-5833（2012）12-0128-07 近些年，世界主义是政治哲学中的一个热门词汇，也是一种饱受争议的理论。面临着众多的世界性问题，全球化的趋势把整个世界无形之中日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然而，个人具有多重角色，比如性别角色、家庭角色、职业角色、民族角色等，这就导致个人与普遍主义的世界主义之间存在着众多不一致甚至冲突。因此，在世界主义的研究中，个人的特殊责任与世界主义的普遍关系、世界的公平正义是研究的重要内容。玛莎·努斯鲍姆（Martha Nussbaum），是美国著名法学家和伦理学家。她从斯多葛思想中所阐发的世界主义，独具特色，具有现实意义，值得研究。 一、努斯鲍姆世界主义的理论来源：斯多葛的世界主义 世界主义的起源和发展源远流长。从学术思想史来看，世界主义经历了三个阶段：古典的世界主义、近代的世界主义和当代的世界主义。古典的世界主义，主要源于斯多葛学派。他们以“世界”概念取代古希腊的“城邦”概念。他们认为，人类世界的基础在于所有人都具有的“理性”，人类在共同人性的基础上存在着普遍的平等，每个人都是“世界公民”。近代的世界主义以康德为代表。康德把世界主义和“公共理性”相联系。他希望由此产生“世界公民权利”，超越狭隘的文化、民族与国家的特殊性，切实保护每个人在世界中的普遍性要求。在当代社会中，尤其二次大战后，世界主义成为显学，尽管争论不断，但有其核心思想。它的最终落脚点在于个体的人，而不是某种形式的种族、宗教共同体或国家，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每个人都享有平等的权利，这种权利可普遍化，反对不可普遍化的相互歧视。 世界主义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Cosmopolitan一词本身就源于希腊文kosmopolitês，即世界公民。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中曾经有与之相关的讨论。在柏拉图的《普罗泰戈拉篇》中，苏格拉底就曾探讨过如何对待非雅典的外来人问题。柏拉图在《国家篇》中所探讨的理想国是以斯巴达为蓝本的。而亚里士多德在《雅典体制》和《政治学》中研究了当时众多的政权组织形式。这表明，雅典的传统文化已经意识到了雅典的文化并非普世性的。当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没有明确地解释世界主义。第一个明确阐释世界主义的哲学家是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他常年生活在一个大桶里，蔑视社会习俗，质疑社会偏见。他认为，唯一真实的社群是整个世界的社群。当人们询问他从何而来时，第欧根尼回答：“我是一名世界公民”。这个回答表示他拒绝被地方性身份和社群关系所束缚，尽管这一直是古希腊传统男性自我形象的核心。他坚持从更广阔普遍的世界范围来定义自我。第欧根尼的世界主义认为，一个人应该是世界公民，要遵循自然而生活，摒弃社会传统和社会偏见。 斯多葛学派比较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第欧根尼的世界主义的思想。斯多葛学派认为每个人实际上居住在两个社群：一是我们出生所在的社群；一是人类共同的社群。塞涅卡认为，后者才是真正伟大和真正共同的社群，在这个社群中，我们不会看这个或那个角落，而是根据阳光丈量我们国家的边界。正是这个社群，更为基础地构成人类道德义务的源泉。在这个社群中，人们彼此之间视为同胞和邻居。世界主义就是要把人类从狭隘的地方民族主义中解放出来。斯多葛认为，你在何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国家出生。斯多葛坚决主张民族的不同、阶级的不同、种族的不同甚至性别的不同不应该成为人与人之间平等关系的障碍。因此，我们运用人性中的理性与道德能力，首先效忠人类共同的社群。正如努斯鲍姆所说：“斯多葛的基本观点非常彻底：我们首先要效忠的，不是任何形式的政府，也不是暂时的权力，而是所有人的人性构成的道德社群。世界公民的观念，由此出发，成为了康德目的王国这一观念的鼻祖与源头，并在影响和规范了某些政治行为与个人行为的模式方面产生了同样的作用。一个人的行为都应该尊重每一个人理性和道德选择的尊严，不论这个人生在何处，也不论这个人级别、地位或性别如何。约束和规范政治生活的观念，与其说是政治观念，不如说是道德观念。”③④Martha C. Nussbaum，Cultivating Humanity： A Class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