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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权与法治原则 杰弗里·乔维尔木 本论文将探讨英国宪政基础演变的漫长历程，即从议会至上原则到平衡 法治原则与尊重个人权利需要的转变。构成该讨论的基础是议会的意志(为 公共利益行事并代表国家大多数选民的意愿)与人权的要求(由司法独立的 法院来保障实现)之间的紧张而又微妙的关系。① 导 言 我们必须首先清楚认识到，英国目前没有成文宪法，过去也不曾有过。 但是鲜为人知的是，英国国家治理仍遵循着宪法性原则。例如，这种宪法性 原则最初体现为英国是君主专制的国家，在贵族统治的权力体系中，英国国 王和女王拥有绝对权力。随后，权力转移到民选产生的议会手中，根据19 世纪的作家描述，议会至上原则的产生被视为民主社会的基石。多年以来， 议会至上或议会主权原则延续至今，并且依然盛行，不过这种权力也常常受 到其他不成文的原则(例如法治原则)和尊重个人自由理念的约束，而对个 人自由的尊重被认为是任何宪政制度所必需的。 迟至1998年，英国才有了《权利法案》。同年，英国通过的《人权法 案》将《欧洲人权公约》纳入到英国的法律体系中。在此之前，英国不愿以 任何成文的形式全面规定公民拥有什么样的权利可以用来对抗国家的公权 力。其中原因是，英国不愿妨害代表公共利益的立法机构的权限。1945年英 · 王室法律顾问、伦敦大学法学院公法教授。 ①作者试图讨论这样一种微妙的关系，即他认为议会是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可能顾全单 独个人的利益，为了公共利益难免会限制、侵犯个人的利益。而这时个人只能通过法院来 寻求救济，所以法院就成了个人利益的维护者。——译者注 英国人权与法治原则 49 国工党上台后实施了许多“福利国家”的政策，许多重要的产业实现了国有 化。该政府非常希望其社会主义式的改革计划不会受到过于热衷于保护私有 产业主利益的法院的阻挠。正如当时在工党政府中担任内阁部长的阿劳林· 贝文(Anaurin Bevan)(英国国民医疗服务制度的设计者)所言，我们不希 望让“司法行为破坏社会主义式的立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1998年以前在英国对于人权没有任何形式的保障，它 主要是通过两方面的措施来进行的：第一，通过立法来保护：例如，自从20 世纪60年代起，议会颁布一系列法律，禁止对不同种族或血统的个人的歧 视行为；第二，通过普通法(法官造法)来保护，在立法缺位的情况下，由 法官捍卫个人自由。例如，由法官通过具体案件的审理确定“任何人有免受 任意逮捕的权利”的原则。 行政法的产生可以说是普通法体系中最引人注目的发展，因为它要求执 政者必须合法、公正、合理的执政。在某种意义上，行政法的发展是引导英 国建立、完善以“权利为基础”的民主政治的最重要的一环。行政法是通过 一系列的议会法案被逐步引入的，这些议会法案是关于建立法庭机制、仲裁 政专员及地方政府行政专员)的调停机构，以解决公民和政府之间发生的争 端和纠纷。但是，行政法产生的最重要的源泉是来自于对公共官员的司法审 查，以下便是简要描述。 行政司法审查 在英国，司法审查最早起源于皇家高等法院对下级法院的审查，目的在 于确保下级法院正确行使职能。尽管在王室权力削弱后，法院也从未尝试过 对议会的法令实施审查，但是，法院认为他们确有能力对议会授权的公共机 构的行为实施审查。审查最初是从对地方政府的决策进行审查开始的，审查 的目的在于确保这些权力机关在其权力许可的范围内行事，从而保证地方政 府在被赋予A项职权(例如修建电车轨道)的时候，不会被用来行使B事 项(例如修建铁路)。 随着社会发展的日益复杂，政府官员也被授予了非常宽泛的自由裁量 权，例如可以出于“公众利益”或“他们认为合适的”理由自由行使权力。 在20世纪上半叶，法院倾向于对这种自由裁量权不加限制，同时也感到难 以进行干预，除非是出现了众怒难平的滥用职权的案件。尤其是在牵涉行政 50人身权与法治 主管人员(政府大臣们)的自由裁量权时，法院一度不愿意去限制政府在两 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们所需的行政强权。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政府 出台一项法令，允许内政大臣随意拘留身份不明的人，只要他们有理由相信 此人来自敌方。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