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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玄同教大学 066 雾碣史楷遥 钱玄同教大学 周维强 钱玄同(1887年一1939年).祖籍浙江 湖州.国学大师章太炎的高足.曾留学日本 早稻田大学.是中国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着 名人士.语言文字学家.北京师范大学国文 系教授.北京大学国学门导师.有六卷本《钱 玄同文集》行世. 钱玄同去世后数十年里,不断有他所教 过的学生撰文怀念他.这里面,有当年北师 大的学生,也有当年北大的学生.从他们的 文章里可见出,钱玄同先生教大学,思想开 明,学问既精,待人又好,全无一丝顺我者 昌,逆我者亡的学阀学霸的作派. 顾学颉是1934年考入北师大国文系的. 他后来是北京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高级编 辑,于中国古典文学和文献学造诣颇深.顾 学颉1982年5月写过一篇关于钱玄同的长文, 有一节专门写了钱玄同的教育教学工作,其 中讲道: 他(按:即指钱玄同)待学生十分热 情诚恳,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学习音 韵学时,曾对《广韵》和陈澧的《切韵考外 编》下过一些工夫,发现后者本身矛盾混 乱之处颇多,曾9-3纳了几点向先生请教. 他说:这几点归纳得不错;等子学搞了许 多格子框框,有时就是不能自圆其说,同 时,又指出了它的一些优点.……迄后, 《古今谈)2007年第4期 我在母校任教时,撰写说文古声纽通转 关系一稿,以及后来对元曲词语的诠释 研究和撰写的工作中,都是秉承先生的 教诲和治学精神而写成的. 魏建功后来也是很有成就的语言学家. 他于1919年考入北大预科,1921年进入北大 研究所国学门,是钱玄同在北大教过的学 生.钱玄同逝世7周年后,魏建功写了《回忆 敬爱的老师钱玄同先生》一文,文中讲到了 钱玄同的教育教学工作: 先生(按:即指钱玄同)的伟大在循 循善诱而无拘牵挂碍的gl导后辈. 只有我相随十多年才晓得先生这一点 美德,是若干旧或新的为人师者所不及! 中国学问,往往只许老师包罗了一个大 圈子,他的学生只算是大圈子里的若干 小圈子,如此,学生的学生一辈一辈传下 去,不应该也不敢向圈子外延长一点儿. 学术何以得进步呢?这现象自古有之, 于今犹烈!我的先生,他从来不对人说 他有哪一个学生的:这,我懂得的,他不 轻易承认是谁的先生也就是不轻易许 可哪一个人配当他的学生.例如他对人 的称呼:凡是大学里的学生,他一概称 先生;等相处熟,才改称兄……先生 在这些小节上,不知者以为很脱略,实际 是极严肃的.一面保持严肃,一面酷好自 由;所以先生对我们论学,不但不遏抑我 们的玄想,并且还从而助长.我是狭陋的 研治了先生所长的学问的一部分,文字 语言之学,他并不求全责备,偶尔关于经 学史学的问题也对我谈及.当我注意某 些问题,提向先生请益,往往接着的回答 都是:这问题呀,我曾经注意过.这样 以后,他叙述了自己一段意见.我有时把 我不同的意见说出,先生多半说明他不 以为然的理由,之后又说:不过照你的 讲法,……以下就完全站在我的观点上 替我加解释,替我想证据.如此成就了我 若干学说的取舍信念.这样,学问的进 展,师徒相承正似许多圈链上下相联着, 可以延引至于无穷.我惭愧:治学既无以 继先生,教人亦不能如先生;愿将先生如 此盛德传告国人! 顾学颉和魏建功的回忆,让我们看到了 一 位学术大师对待学问和对待学生的虚怀若 谷的大境界,让我们看到了钱玄同教育中的 民主精神.他对后学在学问进取上的纵容, 还留下过一个故事.丁声树是钱玄同在北大 教过的学生,后来也成为有名的语言学家.他 在北大读书时,喜欢听钱玄同的音韵沿革 和说文研究两门课.丁声树也是钱玄同的 得意门生,他熟于《说文》,又于残本《切韵》以 及历代韵书,字书有研究.他写的毕业论文, 钱玄同给他打了一百分,一时传为美谈. 钱玄同的教育教学工作,也流传下来一 些不循规蹈矩的特行.《文汇报》原总编辑 和主笔,也是创始人之一的徐铸成,1927年入 北师大国文系念书.他在北师大读书期间,听 过钱玄同讲说文研究的课.徐铸成晚年写 作并由香港三联书店刊行的《旧闻杂忆》里回 忆了钱玄同对他的教益.徐铸成在他的书里 讲到的钱玄同上课点名和考试的故事,好像 颇为离奇: 钱玄同先生每次上课时,从不看一 眼究竟学生有无缺席,用笔在点名簿上 一 竖到底,算是该到的学生全到了.也从 不考试,每学期批定成绩时,他是按点名 册的先后,六十分,六十一分……,如果 选这一课程的学生是四十人,最后一个 就得一百分,四十人以上呢?重新从六十 分开始. 张中行在北大修过钱玄同的课,他在一 篇文章里道及钱玄同不批卷子的故事,张中 行认为钱先生这个特行是可敬佩的,理 由是: 考而不阅卷,同样是认真负责的一 种表现,因为钱先生治学,一向是求实求 高,课堂所学是入门,考和评分只是应付 功令,与学术了不相干,则认真反而是浪 费,不如处理他堆在手头的. 徐铸成又说,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