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刑法解释的文本主义——兼评我国的刑法司法解释研究.pdfVIP

论刑法解释的文本主义 论刑法解释的文本主义 ——兼评我国的刑法司法解释 莫开勤· 一、法律解释与法律文本 刑法解释的文本主义，是指刑法解释要以刑法文本为依据，不能脱离刑 法文本的限制进行任意解释。 刑法解释的文本主义根源于法律文本主义思想。法律文本主义也称 为法律教条主义，它是以理性主义为基础，随着启蒙运动的勃兴而产生 的。基于对中世纪专制法律擅断性的反动，启蒙思想家主张法律的确定 性。法律的确定性需要一种稳定的载体来表现，这样成文法典就应运而 生，这种成文法典就是法律解释学所描述的典型文本。按照法典倡导者 的最初设想，法典一经厘定，就应当逐字遵守，而不能探究法律的精神。 “法律的精神需要探询”，再没有比这更危险的公理了。①但是，通过理 性的努力便能塑造出作为最高立法智慧而由法官机械地运用的完美元缺 的法典终究只能是古典学派法学家的幻想。因此，即便是在法律就是国 王的法律帝国中，要将抽象、概括乃至模糊和有限的法律适用于具体的 人和事，并与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生活相适应，也离不开对法律的解释。 但是，基于立法权与司法权的分立，司法者只能执行法律而不能创制法 律。法律解释权从本质上主要属于司法权的范畴，②因此，法律解释不能 脱离立法者制定的法律文本的约束，不能成为独立的具有创造性的规范 性法律文件。 基于对法律文本是否包含有立法原意以及是否应该探求立法原意的理解 不同，法律解释历来存在主观解释论与客观解释论之争。主观解释论认为， {I}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律系教授。 ①[意]贝卡利亚著，黄风译：《论犯罪与刑罚》，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版，第 12一l 3页。 ②尽管在我国的法律解释体系中，除司法解释外还存在立法解释和学理解释，但立法解释 在本质上仍属于立法活动，而且其不宜经常以解释者的身份对法律文本进行所谓的解释；而学 理解释只是法律解释的组成部分，至少它不是正式解释。至于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司法解释权。 赞成者认为其拥有司法权的检察权，反对者则主张取消其解释权。陈金钊著：法律解释的哲 理》，山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43—49页。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法律解释的目标在于探讨立法者于制定法律当时事实上的意思，解释结论正 确与否的标准就在于是否准确地表达了立法者当时的意思。①客观解释论认 为，法律一经制定，即与立法者相分离而成为一种客观的存在，具有了一种 独立的意义。这种独立的意义是通过将具有一定意义域的文字，运用一定人 群在长期历史发展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语法规则加以排列组合而形成的。立 法者于立法时主观上希望赋予法律的意义、观念及期待，并不具有拘束力； 具有法律上拘束力的，是作为独立存在的法律内部的合理意义。故此，法律 解释的目标不在于探求历史上的立法者事实上的意思，而在于探究和阐明内 在于法律的意义和目的。这种探究、阐明法律内部合理意义和目的的活动并 不是一劳永逸的。随着社会的变迁，法律内部的合理意义和目的也会发生变 化，法律解释的任务就是在法律条文语义上可能的若干种解释中，选择最高 目的之解释。②英国著名法官丹宁勋爵甚至强调：“如果我们不能做任何前人 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就会永远呆在一个地方，法律将停止不前，而世界上 其他事情将继续前进。”为此，丹宁要求法官担任“法律改革的先锋”，他明 确主张，法官要参与法律改革，而不能把改革仅仅看成是国会的事，法官只 是执行法律而已。对此，他有个形象比喻，法律就像是一块编织物，用什么 样的编织材料来编这块编织物，是国会的事，但这块编织物不可能总是平平 整整的，也会出现皱折；法官当然“不可以改变法律编织物的编织材料，但 是他可以，也应当把皱折熨平。”③显然，在主观解释论者看来，法作为一个 文本是独立于解释者的，解释者在客观的法面前应当战战兢兢，摒弃一切偏 见，努力地去揣摩立法者的意图，这样才不至于破坏法的构造。但是，由于 人类理性能力的局限性，立法者的立法原意并非完美无缺，否则解释就成为 多余；司法者则难以复原体现在法律文本中的立法原意，即使能够，所还原 的也是带有缺陷的立法原恿。不仅如此，这样的法律必然成为没自生命力的 “死法”。而客观解释论者尽管也承认解释者的独立性，但同时认为立法意图 对解释者并无约束力。因此，解释者可以自由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