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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收藏家顾恺时 　　一 　　 　　久居上海的人多知道顾恺时是名医，上海市胸科医院院长、创办人之一。其医术高超，被誉为“上海一把刀”。他与黄家驷、吴英恺、蓝锡纯合称为我国当代胸外科的“四大开拓者和奠基人”。而不为众所知，却被沪上文物收藏界推崇的是，他还是一位文物鉴赏家、收藏家。 　　 　　图1　九十高龄的顾恺时医生在家中 　　 　　1931年，顾恺时因品学兼优被上海中学推荐入天津南开大学生物系学习。两年后上海医学院招收转校插班生，他南返应试录取。大概是缘分吧，原在厦门大学攻读生物学的女生成言嘉，也同时考进上海医学院。更巧的是，这一对青年学子攻读之余，竟志趣相投，不约而同常在图书馆借历史、文艺书籍阅读，对文物更为喜爱。学业结束后，志同道合的一对恋人，终于结成连理，共同从医。1947年，夫妇双双考取留美研究生，远渡重洋赴美求学。经过考试，两人均被录取入美国著名的“梅育”医学研究中心学习。一年后，两人转入哈佛大学附属医学院深造。顾主攻心胸外科；成主攻妇产科。顾恺时的刻苦努力，引起心胸外科权威斯威特（R.Sweet）教授的注意。在教授的精心辅导下，顾恺时看门诊、查病房、做手术、搞研究，样样得心应手，深得老师的赞许。 　　夫妇俩在紧张学习之余，见缝插针，游览过纽约、华盛顿、芝加哥、波士顿等许多著名城市。而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参观收藏丰富、管理完善的博物馆。但每当他俩兴冲冲地跑进去时，眼前的一件件无价之宝――青铜器、瓷器、玉器、彩陶、雕塑……细细辨认，竟大多是中国的文物。这些国宝，多是帝国主义侵略我国时掠夺去的；也有的是商人走私卖出去的……这时，夫妇俩的笑容消失了，两人同时沉浸在难堪、屈辱的情绪中。 　　1949年，祖国即将解放。两人思乡心切，决计放弃国外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回国迎接新中国的诞生。 　　回国后不久，顾恺时把父亲创办的南洋医院无偿交给了人民政府。不久，奉命创建上海市胸科医院，出任院长。成言嘉则在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任妇产科主任。 　　平日里，夫妇俩除了从事医务工作之外，时刻念念不忘流失在海外的无数国宝。与此同时，他俩也结交了不少文艺界的朋友，如画家刘海粟、谢稚柳、陈佩秋夫妇，文学家秦瘦鸥等。在夫妇俩的床头墙壁上，悬挂着著名花鸟画家江寒汀的巨幅画作……他俩偶尔也会逛逛古玩商店，购进几件喜爱的文物。 　　 　　二 　　 　　世事为棋。顾恺时夫妇收购的文物渐渐多了起来，但两人的收入毕竟有限，不可能形成气候。不过一来二去，顾恺时见识多了，有了一定的鉴赏力，成了业余的文物收藏家。正在这时，出现了一个病人，是南洋医院一位副院长介绍来的。此人名叫叶叔重，是做古董生意的商人。诊病之余，顾恺时向他叙述了他在国外看到的文物。玉刀、玉璧、玉笏、敦煌壁画……令顾恺时既兴奋又难过，冷不丁叶叔重插进一句：“那些都是我经手卖出去的！”一时间，顾恺时愣住了。 　　原来，叶叔重在上海开了一家文物古玩店，店面虽然不大，但收藏品的品位、数量在当时的中国都属第一流的。他的生意也做得特别兴旺，找他的外国人比谁都多。认钱不认人，这是一般商人的本能，无可厚非。但有心人顾恺时倒上心了，他不时旁敲侧击地提醒叶叔重，不要把顶级的东西随便出手。事实上，叶叔重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他自己就收藏了不少上品文物，作为“镇店之宝”。 　　 　　图2　本文作者代、庄辛夫妇2004年春节给顾医生拜年 　　 　　随着时光的推移，叶叔重和也是收藏家的妻子夏佩卿，不仅是顾恺时、成言嘉的病人，也成了好朋友。顾恺时夫妇从精鉴文物的叶叔重那里学到不少鉴别、欣赏文物的知识和窍门，渐渐也成了半个文物鉴赏家。 　　说起顾恺时收藏的第一件文物，还真有点故事。有一天，顾恺时、成言嘉兴冲冲地到叶叔重的禹贡古玩店去拜访。那间古玩店是小小的木板房，一点也不起眼，可里面的宝贝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夫妇自知囊中羞涩，仅仅是欣赏欣赏而已，未作非分之想。不料，叶叔重想重谢这对救命恩人。故而一再追问：“你们看中什么没有？”两人只好笑笑，未作回答。 　　时隔不久，那位介绍叶叔重请顾恺时开刀的副院长也提起这事。顾恺时终于按捺不住说：“那把马口铁匣子里的玉刀，我很喜欢。” 　　隔天，副院长告诉顾医生：“我给叔重说了，他说只要200元。”那可真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价值连城的玉刀，竟只要200元，那不等于是白送吗！ 　　可是，这话说出去已经两个月了，竟无下文。莫非叶叔重反悔了？顾恺时也就不再问及。 　　一天，副院长对顾医生说：“叶叔重请你吃饭，我是陪客。”在饭桌上，叶叔重捧出一个两尺多长的锦缎盒子，里面正是顾日思夜想的玉刀，刀把上还有点泥呢。 　　买了第一件，就有第二件、第三件……顾恺时有点腼腆地说：“真不好意思呀，一件件宝贝，每件他只收我100元，其实值1万元呀！” 　　叶叔重夫妇是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