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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万壑总关情 　　 短剧《甜水》，无疑是2008年军民迎新春文艺晚会《旗帜高扬春光好》中的亮色之一。 　　历年由全国双拥工作领导小组、国家民政部、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和解放军总政治部联合主办的“军民迎新春晚会”，之所以广泛地称之为“双拥晚会”，正是因为它年复一年地唱响中国这片国土上军队与人民之间具有历史传统的鱼水相依的颂歌。 　　“双拥”，这个产生于1943年中国陕北黄土沟壑之中的词汇，自产生之日起就极具中国特色。这个用其他国家的语言很难简洁翻译的词汇包含双重意义：军队爱护和服务于人民，人民拥护和支持军队平日生活和战时作战。在短剧《甜水》中那座陡立的黄土高崖还未出现在舞台上之前，晚会已经营造了这种情感的浓烈氛围，那些历史的情景依旧令我们怦然心动：在这个国家为了争取民族解放和人民自由幸福的漫长艰苦的战争岁月里，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百姓用最真挚的情感和行为，支持着他们的子弟兵。成千上万最普通的农民在和垂死的反动势力做最后战斗的时刻，抛弃家庭骨肉，放弃他们赖以生存的春种秋收，推起家里的小车或者赶上自家的牲口，在一个清晨或者一个夜晚，头也没回地跟随着部队就出发了。部队打到哪里，他们就跟随到哪里，有人生病，有人因为饥饿而倒在了路旁，尽管他们的小车上推的是粮食。他们倒下之后，小车和扁担被接替的人接过来继续前进。而无论是生存环境陷于困顿还是在负伤之后的巨大苦痛中，无数人民军队的官兵在乡亲们的照料下，强壮着他们的肉体与精神。在这块土地上，那如同大地沟壑般布满皱纹的笑脸和那如同老树般粗糙的双手，永远是官兵们刻骨铭心的亲人；那沉沉黑暗中的一盏油灯和风雪呼号中的一席暖炕，永远是官兵们的精神家园――如果这可以算做后勤支援的话，世界上没有哪支军队曾经有过如此强大的后勤支援力量！ 　　而在当代中国的历史上总是有这样的时刻：当巨大的灾难降临的时候，百姓们在向安全的地方奔跑，迎面而上的总是解放军官兵。只要绿色的身影在远方一旦闪现，百姓们慌乱的脚步就会从容镇静，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刻，为了他们，解放军官兵们会生死不顾。也许只有这个时刻，官兵们才更加深刻地体味到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信任，什么是骨肉真情，什么是孝敬双亲。 　　短剧《甜水》给我们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短剧难写。难就难在一个“短”字上。短剧不是我们通常看到的“小品”。“小品”可以是生活时光的一个切片一个瞬间，但是只要称之为“剧”，就必然是一个戏剧意义上完整的事件和心理的流程。《甜水》演出时间不过十几分钟，但是它几乎具备了一部戏剧的全部必须的因素：时空的延展、事件的铺陈、冲突的设置、细节的凸显、性格的刻画以及抒情与高潮爆发的顿挫的叙事节奏。篇幅极其有限的剧本，给我们提供了解读其厚重的文学性内涵的可能：生死相依的珍贵显现在地缘和心灵都处在荒凉和苦难的情景与时刻之中，当我们还认为吃水困难这个人与自然的冲突不以唤起我们观赏上强烈关注的时候，女儿出嫁的唢呐声就骤然响起来了，一个绝妙的细节从此把这部短剧的情感特质逐渐展现了出来。不可想像，如果没有母亲绝望的哭泣、父亲无奈的自责，以及女儿扔在大水缸中的那块石头激起的令人心碎的水声，这部戏的戏剧和文学延续将如何进行？文学性不是来自情节的连缀，而来自细节的力量。老人家用被面绣的锦旗、连队悄然出发时留下的信件、刚刚缝制好的一大一小的鞋，以及一个叫做“甜水”的孩子的出生，都具备真正的文学力量。谁能说群体不断地重复“只差一巴掌”这句话和出嫁女子在将石头放置在缸里时显露出的浅浅微笑，不是编剧的匠心所为？――以王宏为首的四位编剧不愧是剧作累累的好手，此一剧的写作颇显艺术功力。 　　导演胡宗琪的创作能力是惊人的。多年来，他不但在执导话剧、京剧和歌剧等大型剧目的领域内颇有建树，常常给我们以惊喜，而且在执导小品和短剧方面也佳作迭出，这种创造领域的宽泛和成就的丰硕在当今的艺术领域是不多见的。他把独特的舞台时空处理、叙述节奏的把握和仪式感极强的调度方式带到了这部短剧之中。为了适应其“短”，导演没有设计剧烈的调度，甚至有意模糊物质的时空界限，营造出一个虚实相接似梦如幻的舞台情景，其收放自如转换流畅令人惊叹。尤其令人赞叹的是，导演在极大的约束下把大部分时间和空间的资源都用在了细腻刻画人物的性格上面，用群体的符号化突出个体的性格特征，老支书的一声痛苦的哀叹、母亲的一个无奈的挥手，都完成了人物性格定位的任务。戏剧完成高潮段落之后，几乎所有的演员都横列与舞台前端，无遮拦地直面与观众交流，这不就是我们喜欢的那种独到风格的特征之一吗？ 　　《甜水》的演员阵容集中了一批我军最优秀的演员。黄宏在塑造人物方面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肖虹、尚大庆也都是我军优秀的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独特的文化传统使这支军队拥有多方面的文学艺术人才，人民军队的这种文化现象在战争年代他们是鼓舞作战意志的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