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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苍穹下冷峻诗意解读 　　原西德电影《柏林苍穹下》（Der Himmel über Berlin），又名《欲望之翼》（Wings of Desire）、《柏林的天空》（The Sky Above Berlin）。维姆·文德斯（Wim Wenders），这位在戛纳、柏林等电影节上屡获殊荣的德国导演凭借自己独具魅力的作品赢得了评论家和观众们的喜爱，与法斯宾德、施隆多夫和赫尔佐格并称为“新德国电影学派四杰”。本片是文德斯重要的代表作，曾获得1988年欧洲电影奖的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配角奖以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此外，它还被51位《美国电影》所邀请的影评人评为80年代10部最佳外国影片之一。 　　丹尼尔（布鲁诺·冈兹 饰）和卡西尔（苏韦戈·多马丁 饰）是守护柏林的两个天使。他们穿着大衣和长袍穿行在这座城市里，可以不为人知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并能知道人类心里的想法，但他们只能默默观察人们的举动，研究人们的生活，无法与人们交流，因为只有其他天使和孩子们可以看到他们。卡西尔冷漠地看待人间的种种愁困，而丹尼尔却总怀着赤子之心，为人间的疾困而感怀。一天，丹尼尔来到一个马戏团，见到正在练习走钢丝的女演员玛丽安。她穿着有翅膀的打扮，有如天使一般。丹尼尔对她一见钟情，在倾听了她的内心秘密之后更是爱上了她。由于演出资金不足，马戏团必须解散，玛丽安独自踯躅在路上，想着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出于对玛丽安的爱怜，丹尼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变成一个凡人，和玛丽安在一起，驱散她的消沉，分担她的痛苦。 　　一、灰色而虚无的历史 　　与许多以故事情节见长的电影不同，《柏林苍穹下》故事很平淡，情节很简单，远离了叙事，在有限的电影时空内展开了对无限历史时空的思考，而载体则是一个“天使下凡”的故事。这个故事本身并没有曲折的情节和动人的高潮，甚至没有明确的结局，只是轻描淡写地引发出对历史与人的审视，审视的眼睛来自两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见、无所不闻的隐身天使。与其说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故事，倒不如说它是一首哲理诗。 　　电影的第一个画面（除去开头的字幕及独白）展示的是一个乌云密布的天空，慢慢地幻化成一只难以捉摸的眼睛。镜头从高空飞翔的小鸟开始跟随，瞰视柏林城，破旧的城市充满了战后的苍痍，灰暗的色调氤氲着悲伤的气息，画面上叠化出以沉静的旁观者姿态出现的天使丹尼尔。接下来，镜头以天使的主观视角从空中向下俯视：大街上人来人往，面无表情，一个小孩站在来往的行人中间突然仰起头来向上望着，镜头跟从小孩的视线转向教堂的尖塔，尖塔上站着天使丹尼尔。一辆车驶过大街，里面坐着两个姑娘，其中的一个抬头向上看看，然后捅捅前边坐着的姑娘，说：“快看！” 镜头渐渐远离教堂，天使还在向下看着，画面叠化出天使振翅的姿态。镜头从极高处下降，慢慢稳定，一直到人的视点。 　　这两位天使以独立的视角，冷静而又悲悯地注视着渺小的人类。文德斯将视角从空中转到城市、纪念塔，再从天使转到人间，再回塔尖，最后又重回人世，展现了一种观望的态度。天使站在最高的地方注视着苦难的人们，倾听着他们内心的声音：迷茫、无奈、充满悲苦的细语。虽然他眼神中透出的是无限的慈爱，但却只能默默倾听，将这痛苦压抑在自己的内心当中而无能为力。 　　在缓慢摇移的悲悯的镜头中，天使俯瞰着战后满目疮痍的柏林以及生活其中的芸芸众生。亲子与夫妻之间的隔阂与争执，墙角边的孩子孤独地看着其他人玩耍，车祸受害者在遭受伤痛与苦楚，街头赚不到钱回乡的妓女涕泗横流……卡西尔跟随一位在战争中失去所有亲人的老人故地重游，听他追忆黄金时代的柏林。曾经的波茨坦火车站由于地处各管辖区的交界处，并有柏林墙横穿其中，这繁华一时的城市中心，在战后沦为没有人烟的隔离区。老人走到荒凉的旷野中，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最终昏昏地睡去。一片萧索和冷清弥漫在镜头语言之中，令人不悲自哀。 　　图书馆的场景作为片中天使们的集散地，为了串联情节的线索而重复出现。图书馆中有一幕，一名女子读道：“1942年，本雅明购买了保罗·克利的水彩画：著名的Nova Engle（《新天使》）。”本雅明曾这样写道：“人们就是这样描绘历史天使的：在我们感受到历史链条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个彻底的灾难。后者把残骸一个压一个地堆起来，把它们猛摔在他们脚前。这个天使愿意停下来，唤醒死者，把被打碎的东西变成一个整体。但是从伊甸园吹来了一阵风，这风是那么有力地鼓起了天使的翅膀，以至天使已无法将翅膀合上。这风无可阻挡地将他推向他所背对着的未来，而他面前的废墟却离他越来越远。这风，就是我们所说的进步。”（瓦尔特·本雅明：《历史哲学论纲》，张旭东译，转引自《文艺理论研究》1997年4期）天堂与人间、永生与死亡、政治与战争……伴随文德斯的内省而来的是虚无观。 　　二、爱情与孩子的希望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完美，但也有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