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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构式再思考 　　〔摘要〕构式语法具有系统性，构式与构分互动时对构分产生语义和用法的压制，因此不同于传统语法的词汇组合变异。构式图式可以兑现成原型和非原型两种情况。在双宾构式中，物件移动的路径在原型中是通过传递动词隐性表达的，在非原型双宾构式体现中，路径概念在英语里被构式蕴含，在汉语里通过“给”字显性表达。 　　〔关键词〕构式；构分；互动；原型；双宾构式；路径表达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5）06-0007-06 　　一、 哲学理念 　　语言学与哲学紧密相连，最为显突的例子就是生成语言学，其追求的并非是为语言而语言，而是探索普遍语法这一哲学理念，从语言习得的角度验证Plato（柏拉图， via Chomsky[1]）的黑箱理论（black box theory）即“柏拉图谜”（Platonic Mystery）。Plato针对的是知识的获取，认为人的大脑是一个神奇的器官，在知识获取的过程中，输入一般是有限的和支离破碎的，而输出却总是丰富和有序的，黑箱里隐藏着什么？在知识获取的过程中黑箱是如何工作的？这些在Plato看来都是永恒的谜语。 　　而以Chomsky[1]领衔的生成语言学探索的是语言能力的获取，其初衷就是力图来揭开柏拉图之谜。Chomsky[1]从语言习得即母语句法知识获取的角度，提出了天赋假设理论（Innateness Hypothesis），认为在人脑这个黑箱内，存在生来具有的语言习得机制（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 LAD），有了这种机制，在孩童母语习得的过程中，通过适当的言语暴露，就会“长出”相应的基本句法规则，通过这些数量极其有限的句法规则的运用，就可以“生成”语言，从而从语言习得的角度来给柏拉图“知识输入与输出之间巨大差异”的理念添砖加瓦。当然，类似假设的实验数据佐证是比较艰难和有限的，但是Chomsky至少在柏拉图理念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至少在理论上提出了一个较好的解释知识获取和母语习得神奇性和有效性的假设。 　　孩童在母语习得方面的神奇性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如何来探究其原因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Lakoff [2]对Chomsky[1]的假设持不同的观点，他承认母语习得的高效率，但是认为这种效率并非是LAD促成的，而是孩童先于概念的认知图式在起作用，比如说“容器图式”（container schema）在句法层级的习得过程中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Lakoff的学生Goldberg[3][4]却另有想法，她认为，母语习得的关键在于“构式”（construction），在语言习得的过程中，从构式中掌握词汇的基本用法的相关的变体，可以大大提高习得的效度。 　　二、 构式语法 　　近年来，构式语法成为了我们语言学研究的一个热点，但是在介绍、分析、研究的过程中，构式语法的追逐者可能并未厘清一些与构式语法有关的基本问题。比如，为什么要使用“构式”这个术语而不用“结构”（structure）？有人说，汉语语法界有学者早就对汉语中的各种“句式”进行过探讨，说是发现很多句式并非是其内部分成语义的简单相加，而是具有各自的涵义，比如“把字句”、“被字句”等等，从而认为构式语法在我国早已存在。 　　如果认为“把”字句具有其自身的“处置”涵义，且这种涵义尚不能自其内部构分直接推得，似乎就可以把这个句式理解成构式。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尽管从“把”字句使用的基本情况考察应该说是基本如此，即携带这一意义，但是并非所有的“把”字句都是如此，类似下面的“把”字句就没有“处置”的解读： 　　（1） 她一不小心把领导得罪了。 　　再则，即使这样对汉语句式进行零敲碎打的分析，并且把句式当成构式来处理，充其量也就是形成了一个语言构式的清单，那么构式语法和传统语法的区别又在什么地方呢？其实对构式语法的探讨，还要涉及到“构式多义”、“构式传承”、“部分能产”等概念，即原型构式与边缘化构式之间的认知辐射系统联系，这样理论，才能起码感觉到构式在动词习得过程中的催化作用，体会到构式语法在揭示简化语法习得负担过程中的贡献。 　　上个世纪30年代，Bloomfield[5]对语句结构进行了成分分析，当时他使用的是constituent、construction这些术语了，国内的翻译倾向于把这些术语分别翻译成“成分”、“结构”。但是我一直在想，当年Bloomfield为什么不用element（成分）、structure（结构）词语呢？这些不就是“成分”、“结构”的英语对译版本吗？带着这一疑问再读Bloomfield的原著，发现他的成分分析的确涉及到两者之间互动的“动感地带”，因此我认为constituent、construction 最好分别译成“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