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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自发性思想及其在美学生成中作用 　　庄子的自发性思想包含在《庄子》的一些概念如“自然”、“自化”中，也体现在《庄子》一些故事或情节中。庄子自发性思想在内、外、杂篇中表现不一，内篇侧重境界中自发的论述，外、杂篇是内篇自发性思想明晰化的延伸，并明确地把人的自发性与人的天性联系在一起。庄子的自发性思想在其美学生成中的作用，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出于人天性的心理和行为的自发在审美生成过程中的作用，二是境界中的自发对审美心境的形成以及走向审美实践中的创造的作用。庄子所强调的境界中的自发，即基于天性的自发、经过修养后的自觉以及在审美心境中人与万物相处的自在，为其形成颇有特色的“和”的美学情感范式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庄子;自然;自发性思想;美学;境界中的自发 　　[中图分类号]B2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11)02-0045-08 　　包兆会(1972―)，男，文学博士，南京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国家“985工程”“汉语言文学与民族认同”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成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古典美学、庄学和文艺学。(江苏南京 210093) 　　 　　学界谈论庄子美学，有论者把庄子思想与美学融合在一起谈论，典型的如李泽厚，他说:“庄子的美学同他的哲学是浑然一体的东西，他的美学即是他的哲学，他的哲学也即是他的美学。这是庄子美学一个突出特点。”[1]（P227）也有论者把庄子思想与美学在起点上分开处理，然后再看两者之间内在关联的，但大多或从很宽泛的庄子思想背景出发来推衍庄子美学，或从一个微小的庄子思想角度讨论其中的美学意蕴。①这两种处理方式，或用“大观”来观看庄子思想与美学的关系，或用“微观”观察庄子思想与美学的关系。本文则采用“中观”，即找到一个恰当的平台来观看庄子思想与美学的关系，它的好处在于，既避免“大观”因不能落到具体实处所带来的空泛，也避免“微观”因过于局促狭小而不能窥庄子思想与其美学之间的整体性、根本性的关系。这一平台是庄子的自发性思想。《庄子》中没有“自发”这个词，但《庄子》中一些概念，如“自然”、“自生”、“自化”等，它们的语义中都含有自发的意思，但也包含自主、自由等其他意思，分析这些概念可以了解庄子的自发性思想。另外，对庄子自发性思想的分析也不能仅仅停留于上述概念，要扩展到与自发性思想相关的其他内容，比如《庄子》中的一些故事或情节。② 　　 　　一、内篇中的自发性思想 　　 　　分析庄子自发性思想，先要从内篇入手。内篇七篇是庄子思想的基础，外篇与杂篇的思想大都是从内篇的观念发展而来，有些篇的作者也许与内篇不是同一人，但仍属于庄子派的学说。庄子思想中的许多重要观念都有这样一个结构:内篇提出基本主张，内涵深奥;外杂篇延伸扩展，表述较为明晰。就自发性思想而论，内篇没有“自发”这一概念，但有蕴涵着“自发”意思的“自然”概念: 　　吾所谓无情者，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德充符》) 　　无名人曰:“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应帝王》) 　　《德充符》中的“常因自然”、《应帝王》篇中的“顺物自然”，强调的是顺其自然，而不是人为。前一句是说，人不以好恶从内心伤害自己的身体，总是顺其自然而不是人为地养生;后一句说，让你的心在恬淡的境界中漫游，让你的气与广漠寂寥合而为一，顺应万物的本性而不容纳一点主观偏见，这样，天下就可以治理好了。这两句话有几点值得注意: 　　第一，“顺物自然”中的“物”是包括了百姓在内的万物，指一切人、事、物。原因在于庄子是从道的层面定义“物”的，那些处在相对变化中的自然界中的一切人、事、物，都可以称之为“物”，庄子也是在“物”的这个意义上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逍遥游》）、“与物有宜”（《大宗师》）、“穷则反，终则始，此物之所有”（《则阳》）。明白了这一点可以理解“物自然”中暗含了人的自发活动。外、杂篇则进一步明确指出，人在自发活动中所展露的真实性情和行为，是基于人的天性，“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渔父》）。 　　第二，庄子对所暗含自发的“自然”的强调，既有在关系中的，也是单纯一种心理感受的。如上述“吾所谓无情者”句，所描述的是不以好恶从内心世界伤害身体，所提到的“常因自然”侧重于心理的感受，强调尊重自发的、自然而然的心理活动，而《应帝王》篇中的“顺物自然”，表述的是人与外界物关系中人对物的一种态度，即顺应物的天性，不去辖制它们。庄子“顺物自然”这一思想是从老子那里继承过来的。老子曾提到，不用辖制和强力的方式影响他人的存在和发展，所谓“(圣人)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道德经#8226;第六十四章》），“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道德经#8226;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