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诺莎自然观生态伦理意蕴初探.docVIP

斯宾诺莎自然观生态伦理意蕴初探 　　摘 要：作为彻底的自然主义者，斯宾诺莎在批判基督教传统与笛卡尔实体论的前提下，确立了上帝、实体与自然的“三位一体”自然观，建构了本体论-认识论-伦理学组成的完整的形而上学体系。斯宾诺莎的自然观是广延与思想的统一，这表明自然界本身就是自己存在的原因，自然界的一切事物无论有着什么样的质的差异，都存在于统一的自然界中。在伦理学探究中，从上帝、实体与自然“三位一体”自然观基础出发，为了使人心臻于完善，必须充分了解自然，走出人心对财富、荣誉和感官快乐等外在善的追求，仅在正当、合理的限度内才是获得幸福的手段，而不是幸福本身。只有“人的心灵与整个自然相一致的知识”，才能获得最高的幸福。对斯宾诺莎自然观的伦理探析，不只是还原理论本身及其阐释，更是为了促进当代人与自然、人与人关系的和谐。目前生态伦理探究处于人类中心主义与自然中心主义对立的“两难选择”胶着状态，使自身理论的整体性无法显现。如何从“两难选择”的僵持状态走向生态伦理观的整合，是自然环境保护理论与实践的内在要求。斯宾诺莎的自然实体论及其幸福伦理观探讨从人与自然主客二分状态走向统一的和谐思想，启发人们重新发现并尊重自然的生态价值，限定人的知性的能力范围，唤醒人们的生态道德意识，规范生态道德行为，因而对关于自然环境保护的生态伦理观研究乃至生态文明建设有某种思想启示。 　　关键词：斯宾诺莎；自然观；生态伦理；生态文明 　　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的转变，是一项长期、复杂而艰巨的系统工程，而以人与自然伦理为基础的生态伦理是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环节，对现代社会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变革有重要影响。然而，生态伦理探究面临人类中心主义与自然中心主义的“两难选择”困境，无法切入生态伦理学的整体论进路，不能更好地促进和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探索。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目前的生态伦理探究尚未真正突破“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儿的主体与客体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势。 　　其实，对于笛卡儿思想，曾经认同而后又深入批判的斯宾诺莎，创建了独特的“上帝、实体、自然”三位一体自然观，有力地批驳了精神与物质两个实体的思想，为人与自然的互利共生思想提供重要的理论资源。深受斯宾诺莎强烈影响的爱因斯坦公开宣称“我信仰斯宾诺莎的那个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而不信仰那个同人类的命运和行为有牵累的上帝。”1这表明斯宾诺莎的上帝已不是人设定的抽象存在，而是作为实体的自然。这种自然观不仅论证自然包括人类乃一体，而且也触及人类自身的根本利益，启发生态伦理探究从“两难选择”处境走向伦理价值的理论整合，更好地服务生态文明建设。 　　一、“三位一体”的自然观 　　探究以人为中心现代价值观的勃兴，不能绕过笛卡儿以来的机械论世界观及其主客二分思维定势，即自然界只是被人所支配、控制的外在于人的客体，只有以人的意识为标准的主体作为内在价值的根据，最终塑造成以人类中心主义为核心的现代伦理生活世界。笛卡儿认为，精神和物质是两种绝对不同的实体，为了沟通这两个毫无共同之处的实体，又把上帝作为理论支柱，克服自身理论的二元论困境。 　　在斯宾诺莎看来，上帝在笛卡儿两种实体学说中不过是个“虚位”。所以，斯宾诺莎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只有一个，就是上帝，但是所理解的上帝不是人格神，而是存在于万事万物中的自然。这显然与基督教传统中的上帝观念截然不同，甚至具有颠覆的意味，因而犹太人把斯宾诺莎驱逐出教。的确，长期受基督教传统影响，那个时代的人们已习惯于把自然看成是上帝的受造物，人对自然负有责任，但人作为上帝的形象，可以控制和支配自然。 　　从语言的表层结构上看，同作为上帝的创造物，人与自然万物都获得了一种神圣性，具有相同的价值特性，而在深层结构上，人神关系密切，与自然疏离。“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创1：26）不管做何种解释，与其他一些宗教如中国的儒道、印度的佛教相比较而言，基督教传统的上帝观已经隐蔽地包含了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正如美国史学家怀特所指出的：“上帝明确地为人类利益和统治计划好了一切：所有创造物除了为人类服务而外别无他用。尽管人类的身体由泥土制成，但他不仅仅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他是根据上帝的形象创造出来的。基督教，尤其是西方形态的基督教是世界上最以人类为中心的宗教。”2“上帝死了”之后，自然被人类用经验的或实证的方法剥去了自身的内在价值，完全成了可测量的物质，而富有悖谬意味的是，人类却取代了上帝的位格，成为世界变革的终极推动者。 　　斯宾诺莎否认有超自然的人格神的存在，集中批判神学目的论、拟人观和天意说，要求从自然界本身来说明自然。斯坦贝格认为，斯宾诺莎哲学中一个虽不太直接明显，但普遍而又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