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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民族国家形成及其意义 　　关键词　欧洲，民族国家，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　K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57－6241(2008)05－0005－06 　　 　　从过去的罗马帝国传统向近代文明过渡的初期，即中世纪早期的四、五个世纪里，欧洲不仅无法与处于盛极一时的中国唐宋帝国相提并论，即使与其邻居拜占庭帝国和伊斯兰的阿拔斯帝国相比，欧洲人也是异常落后的。自8世纪到11世纪，欧洲经济几乎完全建立在农业和非常有限的地方贸易基础上，物物交换普遍取代了货币，农业产量低下。普通群众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大多数贵族也是文盲。然而，欧洲在发展的方向上却开始偏离传统的轨道，最终迫使世界其他地区改变方向。因为，欧洲最先形成了民族国家，在发展趋势上另辟蹊径，也就走到了其他地区的前面。 　　 　　一 　　 　　民族国家的前提是民族的存在。民族是一个近代的概念。正如霍布斯鲍姆所言：“民族不但是特定时空下的产物，而且是一项相当晚近的人类发明。”在欧洲封建社会大部分时间里没有民族的概念，当然也就没有民族国家。 　　在中世纪，所有的西方基督教徒都属于天主教会，所有受过教育的人都使用拉丁语。欧洲人没有效忠国家的概念，他们首先认为自己是基督教徒，其次是某一地区如威尼斯的居民，最后才可能是英格兰人、法兰西人、德意志人。在封建社’会的金字塔结构中，领地的拥有与否和多少至关重要，因为一切权力都与领地联系在一起，没有领地就没有一切权力。但领地属于个人，没有民族属性，更没有国家属性。一个法国的封建主可以从英国国王那里得到领地，一块英国的领土也可以分封给某个或某几个国家的贵族作为领地。中世纪的欧洲(主要是西欧)可以看成是一个天主教大世界，没有国界，只有领地，每块领地上领主拥有自己的经济权、政治权和司法权。 　　欧洲民族国家的根源，可以追溯到西罗马崩溃后取而代之的蛮族统治区。这些蛮族统治者一般使用盎格鲁王、法兰克王等他们原来各部族的称号。蛮族统治区通常由几个日耳曼分支组成，如在公元8－9世纪，法兰克王国包括现在欧洲的中西部地区，是一个北临波罗的海，西临大西洋，南临地中海的陆地帝国(查理曼帝国)，高卢、日耳曼和意大利地区被合为一体，并延伸到西班牙和斯拉夫人居住的地区。帝国内部存在不同的语言、习惯和法律，统治区不是单一种族或单一文化的统一体。 　　在欧洲民族国家形成过程中，法兰克王国在843年被一分为三是一件重要事件，因为它否定了皇权的不可分割性。他们为了瓜分中欧地区的国库领地，相互争杀多年，决定了彼此的分界线，后来的法国、德国、意大利就是从三个分裂的法兰克王国演变而来。但在当时，彼此的边界并不像现在那样清晰。其实，在中世纪大部分时间里，对欧洲人而言，英格兰、法兰西、德意志只是一种地理概念而已。我们今天或许很难设想出：“边界”这一概念在中世纪是多么的含混。比如，教皇克雷芒四世在写给路易九世的一封信中谈到法国与罗马帝国的边界时指出：“我们在任何文件中都找不到划定它的记载，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因此，蛮族统治区用它的王或它的王族来定义可能更为准确，所以忠诚的对象不是国家，而是某个王或家族。虽然这些蛮族统治区是“走向国家形成的第一步”，但他们统治下的单位“肯定不是国家”。 　　有学者认为，中世纪的西欧是有民族而无国家，但正是由于有族而无国，才“更加推动民族向国家过渡。”其实，现代国家的一个主要功能就是保护国民和国土的安全，这也是欧洲民族国家缘起的初始动力。蛮族统治区的国王们既然肩负保护民众安全的责任，他们就必然要加大自己的政治权力，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和司法制度，获得对封臣和臣民的有效控制权。在11－12世纪，这些制度在西欧逐渐确立起来，它们正是民族国家形成的核心。而且，各地的绅士以及领主、主教和商人也开始发挥重要作用，而不再是一些世袭家族控制着民族的行政机构、军队、政体、司法和教会。民族(Nation)这个词因而失去了表示由共同血缘结合的集团的中世纪含义，而被用以表示领土性国家的一般居民，虽然在早期并不包括大众在内。 　　与此同时，知识开始复兴，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初级教育和扫盲的普及；大学的产生和发展；古典知识和伊斯兰知识的传人；思想领域的进步。四项成就合在一起，开创了西方在知识文化上层主导地位的时代，成为现代的一个界标。作为复兴的一部分，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科学和政治著作被翻译成拉丁文；大学生成为行政官员和法官的来源；在中世纪封闭隔绝的生活方式下，日耳曼方言与本地的旧罗马时期的方言混合成了新的语言，语言的多样性在欧洲形成并保留下来，而这对民族国家形成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日耳曼法律传统和社会制度与罗马法、“神父”的教训成为中世纪政治理论的基础。罗马人相信国家是至高无上的，无须对臣民承担责任。基督教因循奥古斯丁的教导，认为政治社会由罪孽的人类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