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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吴洞在中国儿童文学史上特殊意义 　　摘要：唐代段成式的笔记小说《吴洞》堪称中国古典童话的瑰宝，受到周作人高度评价，被公认为全世界“灰姑娘型”童话叙事范式最早的完整记载。作为中国古典童话，它有着穿越时空的独特审美价值，在中国儿童文学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 　　关键词：《吴洞》；古典童话；儿童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10)04－0085－06 　　 　　唐代段成式在其《酉阳杂俎续集?支诺皋上》里所录笔记小说《吴洞》，从儿童文学的角度来考量，堪称中国古典童话的瑰宝。它被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拓荒者周作人高度评骘为“中国童话当以此为最早”，被公认为是风靡世界的“灰姑娘型”童话叙事范式最早的完整记载。它作为中国古典童话有着穿越时空的独特审美价值，在中国儿童文学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 　　 　　一、周作人对《吴洞》的高度评骘 　　 　　《吴洞》在中国儿童文学发展史上特殊意义的确立，是清末民初儿童文学活动的收获之一。周作人对古代童话的研究独辟蹊径，在1911年写下了《童话研究》、《童话略论》、《古童话释义》等一系列文章，高度评骘《吴洞》，指出： 　　第一，《吴洞》是中国最早的童话，也是世界上“灰姑娘型”童话故事最早的记录。周作人在《古童话释义》中，高度评价《吴洞》为“中国童话当以此为最早”，也是世界上“灰姑娘”型童话叙事范式的第一篇作品，“在世界童话中属灰娘(即灰姑娘)式……此篇应推首唱也”。发现《吴洞》的特殊意义，在于使中国童话史一下子由只有100多年向前推进了1000多年甚至更长的时间。1908年，周作人与鲁迅合译《域外小说集》，首篇是周作人翻译的王尔德的童话《安乐王子》(今译《快乐王子》)，在缀语“著者事略”中首次提出“童话”一词，这是移用日本名词，沿用至今。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在20世纪初才有童话。周作人在文中说：“中国虽无古童话之名，然实固有成文之童话，见晋唐小说，特多归诸志怪之中，莫为辨别耳。”周作人为后来的童话研究者指明了一条探索古童话之路，即“辨别”，而他推崇《吴洞》是中国最早的童话，是基于在全世界“灰姑娘”式童话范畴中来考察的。《吴洞》具备了作为现代童话的各种要素。例如叶限获得了她精心呵护的、却被后母“斫杀之”的神鱼“鱼骨”，“鱼骨”这种“宝物”使童话人物叶限被赋予超人的能力，使叶限进入一个足以产生魔法的境地，于是便产生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幻想奇境。值得注意的是，段成式在《吴洞》结尾之处明确地告诉我们，叶限姑娘的故事发生在我国广西少数民族地区：“成式旧家人李士元所说，士元本邕州洞中人，多记得南中怪事。”“邕州”即广西南宁，“洞”在唐宋时期是南方少数民族的一种基层社会组织。 　　第二，从人类学派神话学视角来看，《吴洞》印证了神话是现代童话的起源。《吴洞》在“古典童话”名称没有确认之前可看作是神话，因为大多数唐人笔记小说都属于神话。周作人在《童话略论》里明确指出，“童话研究当以民俗学为据，探讨其本原”。周作人从人类学派神话学原理出发，认为《吴洞》应当作为神话来分析。因为《吴洞》一开始就交代：“南人相传，秦汉前有洞主吴氏”，叶限的故事发生在“秦汉前”，“前”到什么时候，可以追溯到是远古先民们口口相传的神话。而现代童话的起源就是神话。周作人在谈到童话起源时说，“童话本质与神话世说实为一体”。这个观点与美国童话研究著名学者杰克?齐普斯的论点惊人地一致。杰克?齐普斯《作为神话的童话／作为童话的神话》中指出：“童话即神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古典童话经历了一个神话化的过程。我们社会的任何一则童话，假如它想成为自然的和永恒的，就得变成神话。”其实，在19世纪下半叶人类学真正作为一门学科之前，马克思就对古希腊神话作了非常深入的研究，指出：“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认为，在“人类童年时代”，“希腊人是正常的儿童”，而儿童的天真总使人“感到愉陕”，希腊神话恰恰是“真实再现”了人类童年的天真。周作人说：“依人类学法研究童话，盖童话者(兼世说)原人之文学。”有些观点与马克思不谋而合。周作人从人类学派神话学视角评骘《吴洞》的特殊意义就在于，《吴洞》作为中国远古的神话，具备了现代儿童文学意义上的童话各种元素；《吴洞》作为童话，印证了童话的起源在于神话，印证了中国古代虽然没有“童话”这个词但却有辉煌的古典童话，这是中国现代童话诞生的基础。古代童话是现代童话的肥沃土壤，现代童话是古代童话的接续传承。从这个意义上说，《吴洞》作为个案，周作人基于人类学派神话学，从理论和方法上为我国古典童话研究和现代童话创作、为中国儿童文学理论大厦的构建，增添了坚硬的基石。 　　 　　二、《吴洞》“灰姑娘型”的童话叙事范式 　　 　　自古以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