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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落人性后面反思 　　摘要:方方是一位能够对人性进行深入思考的作家,特别能够体会小人物的物质性困窘,善于对其笔下人物的病变人性进行深刻挖掘。本文通过细读方方的《落日》,进一步深入探讨她如何表现物质性困窘和精神贫乏导致的人性的衰落。 　　关键词:方方;《落日》;人性;衰落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0568(2010)11-0191-02 　　 　　方方是一位能够对人性进行深入思考的作家,韩少功认为她“特别能够体会小人物的物质性困窘,也不轻率许诺精神的拯救,其作品散发着俗世的体温,能使读者们联想到自己的邻居,同事,亲朋及自己,苏醒人生的绝望和希望。”[1]细读《落日》,民间底层小人物的生死忧乐种种生活本相跃然纸上。 　　 　　一、“求己幸福”驱使下的人性衰微 　　 　　方方就近取材,不避庸常,使生活本身成为写作的对象,关注人的生存处境,展现人性在生存欲求与所求而不得的冲突和摩擦中的蜕变。骆雁在评价方方的创作时说:“方方是一位善于表现人性的作家,尤其对病变人性的剖析可谓入木三分。她认为人性所以产生癌变,一方面来自外界环境的影响,一方面更来自于人的自身弱点,两方面都和‘求我幸福’有关。”[2]揭示了在自私自利之心驱使下,家庭伦理秩序的日渐衰微和人性的丑恶。 　　《落日》消解了传统意义上温馨和睦、尊老爱幼、老有所养、友爱互助的“家庭观”,揭示在“求己幸福”驱使下,人心涣散、母子反目成仇、兄弟勾心斗角、栽赃陷害朋友的丑剧。《落日》的激变围绕谁来赡养祖母而展开。丁太守寡50年,拉扯大丁如虎、丁如龙两兄弟,74岁时已是儿孙满堂,按常理她应安享晚年。可是,她却在人生的最后阶段选择了另一种生命形式――喝敌敌畏自杀,闹剧也就从丁太喝敌敌畏开始。对于母亲的自杀,丁如虎一开始确实比较惊异,心里涌出了苦涩难忍的滋味。丁如虎是怀着母亲守寡50年拉扯他们两兄弟的恩情极力抢救母亲的,除此之外并无二心。但是当兄弟丁如龙“冷静地”向他算着母亲住院治疗的经济账及今后的赡养问题,并故意触动他想要续弦的那个心弦,丁如虎的人性恶的因子才被诱发出来。他想到自己十年的鳏居生活,母亲的独断专行,沉重的经济负担和内心燃烧了十年的续弦念头。外界施加的压力及自身需求两方面的因素,最终使丁如虎情感天秤向自己的内心倾斜了。 　　二儿子丁如龙则将人性的丑恶发展到了极致。他虚伪、好面子、奸诈、冠冕堂皇,自私自利,极尽瞒、骗之能事。为了一己之私,他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他是丁母最疼爱的儿子,大哥中断学业当小工也是为了让他读书上进。可当他仕途发展、过上了体面的生活后,却过河拆桥,拒绝赡养老母。丁太“曾经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疼爱他,他却对祖母冰冷如铁”。当得知母亲服毒自杀的消息后,他冷静地向大哥算了一笔医疗的经济账,并要求停止进一步治疗母亲,最后竟导演了一出把尚有气息的母亲送往火葬场的闹剧。在导演、设计这些罪恶行径时,其手段阴险,表面却又冠冕堂皇,分别设计了停止治疗、骗取死亡证、把尚有气息的母亲送往火葬场、嫁祸于王加英医生的一出又一出的阴谋。这种劣迹,彻底颠覆了中国“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使得丁家的长孙成成在经历了家庭的一番变故之后,发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来如此残酷,残酷得令人感到某种绝望”的喟叹。 　　 　　二、复杂的人性内涵:他人就是地狱 　　 　　萨特说:“他人就是地狱。”在萨特的世界里,如果与他人的关系被扭曲了,被败坏了,那么他人就是自己的地狱。丁太之所以一直打压着丁如龙续弦的念头,是因为她觉得丁如龙续的妻将会是她的地狱。对于丁如虎来说,母亲和丁如龙都是他的地狱,因为他们两人都一直打压着他续弦的正常要求。而对于丁如龙夫妻来说,母亲也是他们的地狱,因为老年母亲肮脏、粗俗、专制,给他们丢尽了面子。对于王加英大夫来说,母亲和丁家就是自己的地狱。王加英大夫理解、照顾自己的母亲几十年,把母亲护理得面色红润,身体健康,而自己却日渐消瘦。尽管如此,母亲却只想着自己过得舒服,不愿意40岁的王加英结婚,以至于王加英产生了“姆妈怎么不死呢?”的想法,因此对“自杀身亡的老太婆油然而生敬意。觉得她最后的那个行动很高尚。”王加英同情丁如虎一家,帮助他们开好床位,开好药,开死亡证明,最终却惨遭丁如龙算计,说她草菅人命,欲将她告上法庭。这些现象让人产生了深深的焦虑感,感受到人情的冷漠和事态的炎凉,让人不得不喊出“他人就是地狱”。 　　“他人就是地狱”的家庭观揭示出人生处处有矛盾、时时有矛盾的普遍性原理。丁太和儿子的矛盾在于:丁太希望自身存在的价值能够得到家人的承认和尊重,她想看到儿孙们失去她时嚎啕大哭的景象。可是,她却遭遇了被儿孙欢快地送往火葬场的噩梦。丁如虎希望自己续弦的要求得到理解和支持,可是他不但遭到丁太百般阻挠、当众挖苦,还被丁如龙打压着